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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我瞧妳是记错了吧?我刺的明明是只乌鸦,妳却笑得前翻后仰,嘲笑我那绣图简直就是四不像,哪儿像乌鸦……」
「是小姐记错了,四不像是胭脂绣的……」
望着女儿渐行渐远的削瘦背影,苏良忍不住摇头叹气。
他仰首凝望蔚蓝天空,心中感叹万分:
「娘子啊!看到没有?咱们的琉璃已经十八岁了,思想观念却和现今女子大不相同,就像个不知长进的孩子似的,成天只会给我惹事生非,还作了终身不嫁的打算,妳若有灵,可要庇佑咱们苏家,保佑琉璃赶快找到如意郎君啊!」
***
「小姐,怪哉,今儿个来求医的人竟然大排长龙。」胭脂气喘吁吁的奔进厢房说道。
琉璃正端坐在桌前刺绣,笨手笨脚的她把十根手指头扎得满目疮痍,正愁没人替她解危,此时胭脂的话对她来说简直是个大喜讯。
平常就医的人虽为数不少,不过今儿个似乎病患特别多,要不然胭脂也不会如此大惊小怪了,琉璃光想象起病患们被病魔折磨的痛苦模样,心都疼了。
「我这就去。」琉璃匆忙地将手中的针黹一丢,起身走出西厢房,朝厅舍走去。
穿过那垂地的布帘,琉璃走进了药铺,见病患大排长龙,琉璃不免心生忧愁与难过。
「苏姑娘,求求妳大发慈悲,救救我的儿子。」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见到琉璃活像见到活菩萨,她带着病恹恹的儿子上前拉住琉璃的裙襬,哭着哀求她。
「苏姑娘,求求妳也上我家一趟,帮我的娘子把把脉吧!她已经病得下不了床……」另一个老翁也老泪纵横的苦苦哀求。
「你们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帮忙的。」琉璃连忙将妇人与老翁搀扶到一旁的椅子上,然后她立刻帮那妇人的孩子把脉。
琉璃虽贪玩了些,但看诊时她可是半点也不敢马虎。
见她为病患把脉时那副神情专注的模样,在另一头正为病患把脉的苏良也不禁满心安慰。
琉璃一把脉,静默半晌,她抬头看妇人,「这孩子浑身燥热,脉搏跳动的频率不稳。」
「是啊!童儿今儿个一直高烧不退,不知得了什么怪病?」妇人忧心的哭了起来。
「妳快别哭,他只是感染了风寒,我开一副药给他,三碗水熬成一碗,记得早中晚按时服用。」琉璃一面包药,一面交代妇人,「回到家中,记得让他多喝些煮开的温水。」
琉璃看了下一个病人,依旧是同样的病状,她惊吓得转过头去问爹,「爹,今儿个来看诊的人似乎都是同样的症状?」
「是啊,大伙儿都受了寒,大概是昨儿个那场风雨惹的祸,孤苦人家的屋檐被风雨打散了,没地方躲这场狂风暴雨,而导致受寒吧!」苏良摇头叹气,「我一早便命人上山采药,应该有足够的药可医治这些病患。」
琉璃安心的点了点头,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才看完了大排长龙的病患。
见天色已近黄昏,琉璃想进屋去喝杯茶再继续出来看诊,孰料身后有人喊住了她的步伐。
「苏琉璃!妳给我站住!」
听见这突如其来的咆哮声,琉璃心震了一下。
这声音好耳熟哦……
她旋转过身子,看见十几个病患被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一个接一个的扛进药铺里。
那男人的背影好眼熟哦,琉璃弯身打量着那身强力壮的男人。
人潮在倒地的病患旁围成一圈,好奇的对病患探头探脑。
琉璃茶也不喝了,忙不迭上前探头一看——
「啊!饶子罕——」她惊叫出声。
想不到他还满有本事的,竟逃出了树林,他上门来的目的该不会是想找她算帐吧?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子罕轻而易举地就打听到琉璃的住处了。
见大伙儿病得东倒西歪,但为了生存,大伙儿仍执意跟着子罕的步伐走,费尽了心力后,总算让子罕问出了苏良药铺的位置。
子罕伫立在人群当中,用一双杀人似的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瞪着她,「这就是妳的杰作!」
什么啊?琉璃不明所以的回瞪着他,「你在叫嚣什么?」
「妳瞧我的小厮们个个病得东倒西歪,原因妳自个儿心里有数,我要妳还我一个公道来!」饶子罕怒斥道。
琉璃发觉这十几个病患竟是饶子罕身边的小厮!
琉璃吓得脸色发青,因为她知道自己又再度闯下了难以收拾的祸事了!
不必把脉琉璃也知道他们一行人患了什么病,由今日来看诊的病患症状看来,她清楚地明白村里有不少人感染上风寒了,若没对症下药的话,有可能会因拖延了医疗的时间而死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