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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系统混乱,眼神游离不安,非常明显的焦虑症状。
程辞忧瞥了一眼戴迎舟。
戴迎舟摇摇头:“自打我见到他们开始,迟燃一直都是这样,问话也不搭理,不断重复车轱辘话问我颂雅会不会死……我看他们没疯,我倒是会被折磨疯……”
程辞忧顿感头疼:“看样子暂时没办法从迟先生这里得到什么有效信息。”
“我倒是想问颂雅,但是他当时就清醒了那么一会儿,我就算想问也问不出来……”戴迎舟满脸愁云,宁颂雅受伤这件事,他就算不问,心里也清楚,多多少少和今晚的生日宴上发生的一切有关。
一名小护士端来几杯温水,但没有一个人喝。
四周安静到诡异,除了他们和医务人员,没有旁人。
“高端私立医院就是好,安静得都不像在医院里了。”程辞忧冷不丁评价道。
戴迎舟太阳穴跳了一下:“你还有心情说这个……”
“没办法,谁让我的情感系统比你们落后一些。”程辞忧取过一条毯子,披在迟燃身上,男人眼神如木塑一般呆滞,对程辞忧的动作没有任何反应,只有双手在不断发抖。
程辞忧盯着迟燃的腺体好一会,那里肿胀得不成样子,其他可见处,还有不少新鲜的欢爱痕迹。在来医院之前,宁颂雅和迟燃发生过什么,昭然若揭。
可……迟燃现在的这个精神状态,实在是太差了。比他上一次见到迟燃,还要差上许多。
程辞忧想,看来他现在无法从迟燃那里得知事情真相了,不过,若是此事真与迟燃有关,宁颂雅依然能做出这种安排,想必从宁颂雅的口中也得不到真话。
真是一对疯子。
遇到如此变故,三人都没有休息的心情,戴迎舟原本想带着迟燃和程辞忧离开,找附近酒店洗漱一番小憩片刻,迟燃却触电一般推开戴迎舟:“我要等他。”
语气平静得可怕。
戴迎舟知道自己眼下拗不过迟燃,尤其晚上在别墅里,他也算间接火上浇油,出于对好友的愧疚,他也只能由着迟燃。
“私立医院唯一的好处就是房间管够,我安排了,等迟燃困了就让人把他带到休息室去。”戴迎舟走到吸烟室,想要抽烟,却发现自己出门匆忙竟然没带打火机,他烦躁地扔掉了整包烟,“辞忧,你困了你也睡吧。”
“我不困,”程辞忧说,“我都到了这里,至少也要等到确认宁总平安无事才能放心离开。”
“刚才我问过医生了,颂雅的伤口的位置很危险,但幸好没有扎太深,不过就算是这样,看着也触目惊心……说实话,我一直知道颂雅是个不好相处的人,却没想到他会为了一个beta……会为了迟燃这么一个男人搞成这样。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精神疾病,只是一直以来掩藏得很好。”
程辞忧蔑了一眼垃圾桶:“宁总的身体和精神状况一直不错,甚至少比你时不时的焦躁好多了。”
戴迎舟苦笑道:“我吃点药也就过去了,可没折腾到被刀子捅。”
程辞忧不说话了。
戴迎舟望着窗外,忽地又道:“你觉得他们能折腾到什么时候,什么地步?”
“别让我猜,我猜不出来。”程辞忧诚实道,“但是我很清楚,他们之间的病态关系绝非一日之寒。”
“那个迟燃真的有这么大魅力吗?还是说,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真正了解过颂雅?”
“戴总,”程辞忧没有正面回答,指了指表盘,“晚上一点了,按照你平时的上班时间,你还有六个小时可以休息。如果你明天还要继续上班的话。但无论如何,都比浪费时间揣测宁总的心意更适合你。”
戴迎舟挑眉:“这是在撵我?”
“为你好而已。”程辞忧笑了,“也是为我上司好。”
凌晨两点半,被死神光临的长廊再一次有了生气。
手术室大门缓缓分开,迟燃下意识捂住了眼睛,灯光将他灼伤了。一层罩子将他和世界隔绝,欢腾的、缭乱的声音与他错位,医生护士们对他说了什么?他听不清楚。
站起身来,双腿战栗,迟燃一阵眩晕后被人扶了起来。
病床上的宁颂雅在沉睡,迟燃伸出手想要去碰碰宁颂雅的脸,但停在了半空。
他甚至在想,或许这一刻因他受伤至此的宁颂雅,才是完完整整,没有秘密的宁颂雅。
他好像这样,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宁颂雅对他的坦诚和爱。
多么病态。
“宁夫人,您还好吗?”一名年长的护士语气紧张地问道。
迟燃充耳不闻。
主刀医生见迟燃出神,直接指挥道:“你们先把宁先生送进特护病房,紧接着给宁夫人安排好房间,不要太远。二十四小时监护宁先生,不要松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