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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探访过薛府?”
展昭摇了摇头,“只在开封府和薛术见过一面。我今天先去走访了一下温俞的住处,一切整齐,并没什麽疑点。”
白玉堂像是发现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一样,意味深长地道:“所以,你还没见过那位薛姑娘?”
展昭自然而然地回道:“尚未得空。”
在展昭眼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罢了,白玉堂却仿佛听到了什麽甜言蜜语一般,流露出溢于言表的开心。白玉堂一开心,就想打赌。
果然,下一秒展昭就听他一脸坏笑地说道:“既然如此,此行展小猫不妨与我赌点什麽?我若猜对了,便算你输,我猜错了,便是我输。至于赌注,让我想想,啊,不如我们就赌公孙先生那盆素心建兰好了。谁输了,谁就去摘两片叶子下来。”
整个开封府都知道,公孙大人最喜欢的花就是那盆素心建兰了,捉虫浇水,亲力亲为,宝贝的很,连包大人都不敢对那盆兰花大声说话,还去摘两片叶子?啧,也就胆大包天的白老鼠能想出这种主意。展昭不理会白玉堂的胡说八道,只推着他的背,催促道:“快睡觉了。”
“展大人这是在欢迎我留宿?”白玉堂一边听话地往前走,一边仍不忘耍几句嘴上功夫。“我没记错的话,这可是展大人第一次主动邀约。”
展昭怔了一下,那白耗子去古镇之前确实表露过要在此长住的意思,可那也仅仅只是意图而已,并且也只是说要搬来些家居用品而已,甚至还未完全付诸行动,何况白耗子想来油嘴滑舌,说话真假,素无定论,而他,向来处事冷静的南侠,居然在毫无意识地情况下当真了?不仅在他离开的这些日子里心中自动自觉地接受了这一提议,而且眼下还正在亲力亲为地试图将其变成现实?
展昭心中百转千回,映射在脸上的表情也是複杂莫测。
白玉堂走在展昭身前,自是没有察觉这些,只是继续打趣道:“没想到我出去几天,展大人的床铺虽然没有变大,可心胸确实宽广不少嘛。”
展昭正待说些什麽用来反击,白玉堂却猛然回转了身子,和他面对面对视着。
此时的展昭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所以白玉堂看到的,仍然是那张处变不惊的脸上温和的眉目以及嘴角的清浅微笑。
“可是我很开心。”
每当白玉堂收起玩世不恭的性子,用这样认真的表情,这样认真的语气和他说话的时候,展昭就会不自觉地陷入一种状态,一种奇怪而让人期待的状态。
以前只有当白玉堂郑重其事地叫他名字的时候他才会这样,可这一次,当白玉堂回身开始说话的时候,展昭就意识到,白玉堂现在已经不需要叫他的名字了,他的一个眼神,就足够了,足够让他陷进去。
在这种状态里,他能听到自己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能感受白玉堂每一次说话和呼吸的风动。
“我们认识这麽久了,展大人的性子我自然晓得。所以你肯主动邀我留宿,并且是在我问出口之前决定如此。既非赶我出门,也非安排客房,我很开心,也很……喜欢。”白玉堂的最后两个字仿佛蚊语,直叫人疑心其存在的真实与否,胆大包天的锦毛鼠竟也有不敢大声说出的话?
但展昭并未听漏那两个暧昧而又亲密的字,他看着白玉堂那张脸,嘴角的弧度忍不住越拉越大,而后终于酿成一抹真正的笑容,“我也没想到,白大侠出去一趟,竟变得喋喋不休起来。展某素来喜欢清净……”
白玉堂飞快地伸出右手食指,竖在展昭唇前,截住他的话头,语速飞快地说道:“我这就安安静静老老实实上床睡觉。”言罢动作干净利落地脱了衣服和鞋袜,飞快地钻进了被子,不给展昭半分反悔机会。
展昭再次笑了起来,不知是满意于白玉堂识时务的表现,还是得意于自己扳回一城的胜利,又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次日一早,展昭和白玉堂二人来到了薛府,薛府的管家早得了吩咐,将二人引入内室。
薛术早已等候在此。他迎上前来,在二人落座后又吩咐看茶的丫鬟退了下去。
白玉堂不动声色地将薛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见他虽然衣冠整齐,但仍难掩憔悴之色,显然为温俞失蹤兵符失窃之事忧心如焚。
但白玉堂看薛术总有几分不知从何而来的莫名熟悉感。
难道他们曾经见过?白玉堂正想着,就听展昭传音入密道:“那日我们从金环舞娘的府邸出来,路上撞到的人就是他。”
白玉堂早已忘了此事,经展昭提醒,才恍然大悟,他又端详了一下薛术的身高体型,确实相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