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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闭着眼睛,波澜不惊地回道:“喔,我都放在书橱最高一层的右边格子里了。”
展昭本以为白玉堂定然忘得一干二净了,谁料听他的意思,竟还画了不止一幅。他一时好奇,起身道:“我去看看。”
雪影居的卧室和书房是连通的,不过几十步路的距离。
白玉堂在心中默默算着时间,不多时,展昭便沖了回来,“白玉堂!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这些都是什麽!”
居然比自己估计的还要快。白玉堂心里默念了一句,微微把眼皮擡起,淡淡地看了一眼,只见展昭站在床前,手里垂着两幅熟悉的画作,红着脸,眼睛瞪的浑圆。
“哎,刚刚不是还记得很清楚嘛?”白玉堂道:“当年我答应过你,多作几幅画送给你,这样小猫儿若是哪日落魄了,也好有个傍身之物。”
展昭气结:“可是谁让你画春宫图了!”
“我画的不好看麽?我画的不传神麽?我画的不销魂麽?”白玉堂不慌不忙地从床上坐起来,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精壮的胸膛。
展昭:“我承认你的画工是极好的,但是——”
“你也知道我画技超群,所以卖个百两千两想必不成问题。况且又有这麽多幅,所以小猫儿你是绝对不会变落魄的啦。”白玉堂一脸骄傲。
展昭咬牙切齿地道:“你也知道有很多?!”
一个格子都快堆满了!真不知道白玉堂平时都是哪里来的时间画这些!
白玉堂睁大眼睛,道:“多麽?我还嫌少嘞。我答应过你要多作几幅的嘛。”
“敢问白大侠要多作多少幅呢?”
白玉堂故意装作仔细思考的样子,皱了皱眉头,继而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大概是多多益善那麽多吧。”
早该料到这可恶的白耗子嘴里说不出什麽正经话!展昭在心里狠狠念叨了一句,然后认命地一边把手里的画卷收好,一边暗暗想着,待会一定要把这些画作转移到更为安全的地方,摆在书橱也实在太明目张胆了,万一被人不小心翻看到了怎麽办。
唉。
做人难啊。
做白玉堂的枕边人,更难啊。
展昭叹着气,如是想到。
当然,这都已经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了。此刻的展昭和白玉堂则已经走出开封府很远了。
这确实是一双很漂亮的手。
修长细腻,白皙滑嫩,即便是这双手的主人也忍不住看入了神。
笃笃。
门外响起两道敲门声,虽然力度很小,但因周围环境十分寂静,因此略显清脆。接着又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笙姑娘。”她轻声唤道,音色柔美,语气温婉。
吴笙从沉思中惊醒,淡淡道:“说。”
“笙姑娘,于煐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那个苗婉……”
“先留着吧,说不定以后会有用。”吴笙吩咐了一句,又道:“只是可惜,唯一安插在开封府的这条线就这麽轻易地断了。喔,对了,听说锦毛鼠已经到了汴京?”
“是的,他先去开封府找了展昭,现在两个人都在太白居。”
“啧,白五爷果然无论到哪里都有好兴致。也罢,熙儿,替我走一趟吧。也是时候见面了。”
门外的女子低低应了一声,退下了。
太白居最好的雅间内,展昭与白玉堂二人一边饮酒一边交谈。
“猫儿,那夜将你打伤的是何许人也?”
“江湖名讳唤作碧笛书生。”展昭道:“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
白玉堂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没有。”
展昭道:“这碧笛书生武艺高强,可江湖上对这样一位高手竟是所知甚少。”
白玉堂道:“莫非是故意隐姓埋名,改头换面?”
展昭道:“碧笛书生是个年轻男子,常作儒生打扮,个头大概比我矮一些。虽然他的兵器是碧色长笛,但我与他交过手,他的招式仿佛是从枪法中化过来的,而且他也极擅音律,笛声或许也有魅惑人心之效。”
白玉堂道:“说起这魅惑人心之效,倒让我想到了红袖阁那日的琴音。”
“不错,只是不知二者有何联系。”展昭微一颔首,又道:“我第一次见到碧笛书生,是在金陵秦淮一带。”
白玉堂听到这个地名,隐隐觉得有些什麽东西正从记忆深处浮上来,忙问道:“当时是什麽时节?”
展昭道:“正值初春,想来应该是三月初八左右。只因我对那天的月亮还有几分印象,是上弦月无疑。”
白玉堂道:“你那日晚可是在鸿运酒楼?”
“不错。可白兄是怎麽知道的?”展昭这样问道,又突然想起那日除了月亮,自己还对一个人印象颇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