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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方从闵秀秀怀里接过儿子,美滋滋地把他举高高,问道:“儿子啊,咱明天啓程去京城,你高不高兴啊?”
怀中刚满百天的孩子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口中发出不明意义的音节,两只小手拍在一起。
“看嘛,小侄子也支持我们去京城的。”白玉堂得了便宜还卖乖。
卢方拍板道:“那我们明天辰时过半,準时出发。”各位弟弟皆应了。
可第二天临行的时候才发现,白玉堂竟先走一步,昨晚就偷偷溜出了陷空岛,提前赶往汴京城去了。
可怜卢方拖家带口紧赶慢赶也要落后几天才能追上了。
若说这五鼠里面,当属锦毛鼠白玉堂最为飞扬跳脱,但奈何他人长得俊俏,生性聪慧,凡事总能逢兇化吉,化险为夷。虽然从小到大惹是生非,,一点委屈也没受过。所以性子里不免有些瑕疵必报,这番展昭的称谓犯了他的忌讳,不知道这玩意又要怎麽闹腾。
夏晴生意繁,风轻袖影翻。汴京城内人来人往,一派繁华景象。
太白楼是子曲街最大的酒楼,高三层,视野极佳。装潢也是细致精美,又不失大气,让人见了,便觉赏心悦目。
太白楼的掌柜姓李,是个待人和善的中年人,一脸的富态相,略微发福的身材看上去便添了几分憨厚。李掌柜自称诗仙直系一脉,虽然因无从考证真假并无多少人相信,但其“太白酒”的名号却是越传越响,越传越远了。
太白楼最近有一位常客,这位常客喜着白衣,最喜欢坐在那靠窗的位置。经常在三楼一待就是一天,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些什麽。
虽说他明着是为了太白酒,可李掌柜却觉得他暗里肯定有别的打算。
这是李掌柜在京城混迹多年才练出来的一点直觉。
今天那位常客又来了,一样的时间,一样的位置,甚至一样的白衣翩然。
虽说这位爷经常笑眯眯的,可李掌柜就是觉得他身上有股子慑人的气势,只老老实实地上酒,丝毫不敢在他身上打探些什麽。
白玉堂稳稳当当地坐在三楼靠窗的老位置上,这里阳光透亮,微风不燥,是这些天里他最满意的地方了。
白玉堂来到京城已有旬日,那御猫展昭的作息倒也叫他摸了大半出来。
别看他此刻双眸微阖,似乎是在闭目养神,可实际上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要那只小御猫一出现,他準能发现。
果然,不多时,展昭带着四名小吏从南面走了过来。
百姓对这位新晋的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初时略有畏生,逐渐接触下来才发现,这位俊秀的不像武官倒像个书生的年轻人毫无官威,聪慧敏锐,为民着想,让人喜爱犹加。
且看他朱红官服,白绫袜,黑皮履,袖口平齐,剑穗飞扬,帽带翩飘垂在胸前,步伐稳健,双眸透亮,端的是神采奕奕,容光焕发。举手投足之间,不知勾走了多少怀春少女的芳心。
就连一向对容貌挑剔的白玉堂内心深处也不得不承认,这猫儿,也还算是有几分姿色的。
不知是因为对这位猫大人存了几分怜香惜玉的心思还是顾念着衆人临行前和来信里衆人的嘱托,总之,一向飞扬跳脱的五爷这次却是默默蛰伏起来,按捺住找麻烦的心思,颇有几分谋而后定的意味。
昨天收到了大哥的飞鸽传书,说是今晚便可抵达边境城内,而小侄子的名字,几经周折,终于定了下来,最终还是依卢方心意,唤为卢珍。从名字中便可管中窥豹地看出大哥对自己这个儿子有多麽疼爱和重视。
而另一边走马上任的展昭几日磨练下来,对巡街的工作也愈发的得心应手起来,家长里短,鸡毛蒜皮之事也算略有心得,至于贪赃枉法,杀人作恶等大案,却还只是在卷宗上有所了解。但这些事情他在江湖上接触颇多,亦不算毫无经验。
庙堂自然比江湖上的规矩多,麻烦也多。索性展昭本身也是一个自律且耐心的人,并没有感到不适应。
很快,展昭一行人就走过了太白楼,白玉堂望着那渐行渐远的一堆背影,目光却只锁定在一个人身上。他心中暗暗想道:便叫你这红皮猫再嚣张两日!
卷二:缘何定06
06虫鸣暗盛,天光原是明月生。
夏日的燥热在夜晚只留下些许余温,静谧如斯,脚下堆积的蓬厚落叶被踩踏时发出的轻微声响,连同有规律的呼吸与心跳,却都被很好得掩盖住了。
一座荒废的古寺穿过茂密枝叶的缝隙在月光之下隐隐现出了轮廓。金环舞娘眸色暗了暗,心中叹了口气,却丝毫不影响她连贯的动作,脚尖连点,纵跳飞跃,几个起落便轻盈稳健地落在了古寺门口,身形未晃,在地上留下一个静止的影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