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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暮一瞬间恐惧到了极致。他猛地撇过头避开那人的手,想要出声呼救却被堵住了嘴,想要起身逃跑却无可奈何。他只能不住地向后退缩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哟,没想到还是个有气节的,难不成是被人冤枉的?那也没办法了,我拿人钱财就得替人消灾,对不住了,小娘子。”大汉淫//笑着上前,将手伸向了那人的衣衫。
程暮用尽全力地挣扎起来,却实在力量悬殊,一身长衫绿裙很快被人撕坏,大片大片的雪色皮肤露了出来。赤身显于人前的那一刻他几乎已经绝望了,嘴巴被封叫喊不出,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决堤的泪水再也止不住。
“周牧晨...你在哪里啊周牧晨...救救我...”
“你居然是个男人?!”那大汉将人的衣服扒开后不由得惊讶起来,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他看着程暮雪色肌肤上随处可见的红//痕印记不由得笑了起来,道:“还真是个给人/操/的兔/儿/爷,绾个长发穿个长裙,倒跟我装起贞/洁/烈/妇来了。”
“不过想来你这般的尤物确实不多见,是男人也无妨。让大爷我好好疼疼你,哈哈哈哈哈哈。”说罢便扑了上去。
......
槐夏自程暮被掳走之后心中便一直不安,她只是想给程暮一个教训,让他别再纠缠着周牧晨,才会向沈漪禀报情况,也听了她的话给那人下药,但其实她并不想害他。这几年程暮待她一直不错,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会想到她,更是从未将她当成下人一般呼来喝去、动辄打骂地对待。槐夏并不知道沈漪叫人将程掳走去了哪里,又要对他做什么。她越想越觉得愧疚,也深觉此举不妥。挣扎片刻,她捏紧了拳头,向司令部飞奔而去。
听到消息后,周牧晨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冲了出去,甚至还未来得及听槐夏的解释。他方寸大乱,心急如焚,满脑子都是槐夏那句“不好了大少爷,主子他被少夫人的人掳走了...”他来不及多想,叫上一队自己的亲兵立马出动,四处搜寻,终于赶在半个时辰内在城北的一间破庙里找到了程暮。
周牧晨带人赶到的时候那大汉正伏身于那人的身上准备施以暴//行,眼前都是白花花的一片肉。大婚前一夜所见的那一幕不自觉地在他的脑中与眼前的情景重合,一瞬间引爆了他的怒气值。只听见“砰”的一声枪响,子弹精准地命中了大汉的脑袋,顿时血花四溅,喷了程暮一脸。
极度惊恐又是毫无防备之间被血溅当头,程暮被吓得愣在了原地,似乎都忘记了该如何呼吸。他的眼前有朦胧的一片红色,脸上有温热的液体在流动,耳边也尽是嗡鸣声。那暴起的枪响似乎印刻在了他的脑子里,此时也不停地在他耳边重复着。
周牧晨连忙上前将大汉的尸//体拉开,又脱下外套将程暮包裹住,而后一把抱入了怀中。
他紧紧地拥住那人,生怕一松手就又会将人弄丢一般。他不断地摸着那人的头和后背,安抚着他的情绪,柔声道:“别怕,小暮,我来了。”
当夜。
程暮被救下后依然神思恍惚,处于惊惧之中,一回去就发起了高烧。周牧晨找了个洋大夫来替他诊治,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配合。
他紧紧地抱住自己缩在床的最角落处不停地发着抖,见到陌生人上前更是大喊大叫地哭闹,不让人靠近。洋大夫无法,没办法替他打上吊瓶,只好留下了镇定剂和退烧药,摇摇头走掉了。看着他的模样周牧晨实在心疼,却也不敢贸然靠近,只能缓缓地安抚劝导。
“小暮,别怕,已经没事了。”周牧晨柔声说道,“我会一直陪着你,别担心。”
“周牧晨...是你吗周牧晨?”程暮受的刺激太大,惊惧过度,神思都有些混乱了,他不确定地看向那人,泪眼朦胧。
“是我,小暮。你已经安全了,别怕,我会好好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周牧晨一边耐心地回答,一边缓缓向他靠近,终于将人揽入怀中。又废了不少功夫给人打了镇定剂,哄着吃下了退烧药,程暮这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睡梦中他也仍是十分不安的,眉头始终紧紧蹙起,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周牧晨叹了一口气,帮他把被角掖好,又轻轻擦去了他的眼泪。他抱着那人回府的动静很大,何况身后还跟了一队士兵。那时候院子里的戏刚刚散场,这一出动静立时引来了所有人的注目。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周家大少爷抱着自己衣衫不整的小娘在周公馆内明目张胆而过的样子着实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还是周韵反应快,不知道在陆栀盈的耳边说了什么,很快所有人便在当家主母的吩咐下散开退去了,唯有沈漪一人站在原地。她满脸都是不甘与怨恨,看着周牧晨离开的方向不肯离去。周韵上前劝了几句她也置若罔闻,便只好作罢,由着她去了。
程暮被绑架的事是第二日才传到周行秋耳朵里去的。他听闻后皱了皱眉,刚想开口询问“现在情况如何”“人找回来了吗”云云,张卓熹就很是时宜地说了一句:“将军放心,少将昨晚亲自带着人去救的,四太太无恙,已经安全送回府了。”
“你说什么?!他去救的?!他倒是个有孝心的,竟比我还先知道此事!”周行秋变了脸色,有些愠怒道,“卓熹,近日战况紧急,军务繁重,我脱不开身。你亲自去好好查查这件事,待我回去再做打算。”
“还有,此事一定不能走漏了风声,府里也给我看住了!咳咳咳...”
“是,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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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解脱
在程暮睡着的时候,周牧晨派人查清了整个事情的始末。
沈漪并未见过程暮几次,且所见之时都是寥寥一眼,并不知他的真实身份,便想出了找人将他糟蹋了的恶毒法子,而其中更是有槐夏的帮助与多日以来的监视与传信。
周牧晨心中满是寒意,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嫉妒能使一个原本天真良善的女人做出如此残忍和疯狂的事。如果当时去晚了一步...他丝毫不敢设想这样的后果,只是明白了沈漪再也不是他记忆中那个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妹妹了。或者说,他其实从来都不了解她。爱而不得则生怨怼,只是程暮不该是因他而牺牲的对象。
周行秋虽不在府中,但经此一事二人的私情也算是彻底浮于水面而无法隐藏了。周牧晨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为了方便照顾那人,他索性不再顾其他,直接搬进了清荷园与程暮同住。一来是他再不放心留程暮一个人,二来是他赶走了槐夏,程暮身边也再无人可用,他便亲自照顾,万事亲力亲为。
槐夏那日哭得梨花带雨的,跪在程暮的床前向周牧晨求了许久。“大少爷,我知道错了!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别赶我走,我无处可去啊,再说主子现在这样也离不了人啊!”
“你还知道谁是你主子?”周牧晨冷笑一声,道:“你帮着沈漪做这些事,她应该没少给你好处吧,再去账房结了这月的银钱,另谋出路吧,周家容不下你这样不忠的人。若不是看在你跟了小暮这么久,又及时悔过没有酿成大祸的份上,我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你。我最讨厌的便是卖主求荣的人,更何况你这么做还是因为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拿着你的东西从清荷园里滚出去,别再让我见到你!”
槐夏终还是狼狈地走了。后来的几日,沈漪带着丫鬟雁停在清荷园门前又哭又闹地想要进去见周牧晨一面,甚至毫无大家闺秀之范地骂起程暮来。可每次不是被周牧晨的亲兵阻拦,就是被直接送走,她根本无可奈何。而程暮自退烧之后便整个人都病恹恹的,什么都不说,别人说什么也都全然不搭理,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
周牧晨终于意识到,程暮的精神出了问题。他遭了太多的罪,吃了太多的苦,终于在一次次的折磨下不堪重负,彻底崩溃。他甚至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见那人笑过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