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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霄儿没想到卫宛真的肯听自己的,唇角弯起,又不自觉晃起小腿,身后似乎有条尾巴开心地扫来扫去。
几位管事跪在地上,瞧她逗弄怀中的小玩意儿,却瞥都未瞥他们一眼,面色难看。
他们好歹算卫家的老人,就算老家主在的时候,也未曾如此怠慢他们,真是不像话。
为首的管事咳嗽一声,重声道:“家主,我等为卫家肝脑涂地,从未做过对不起卫家之事,还请家主明察,不要寒了我们这群老人的一片忠心。”
闻言,卫宛才擡眼,嗤笑一声,对一旁尉晟道:“将人带上来。”
淩霄儿一口茶水就一口糕点,四、五块糕点下肚,撑了,见卫宛还要喂他,拉住卫宛小手指,眨巴眨巴桃花眼,可怜巴巴道:“家主,饱了。”
卫宛意犹未尽放下手里糕点,拿帕子仔细擦了擦手,又捏了捏他脸上触感极好的软肉,才放下手。
很快几个农妇打扮的女人被尉晟带进来,见着卫宛,“噗通”跪在地上,激动大喊:“家主,请您做主啊!”
“小人皆为桃花庄的佃户,靠t田吃饭,把七七八八要缴的东西去了,不过刚刚饱腹!怎料大管事等人瞒着家主,私自增加租金!”
“再这样下去,我们这些人都要活活饿死了!”
后面说的东西淩霄儿就听不懂了,他缩在卫宛怀里,悄悄观察室内的几名佃户,发现她们比他见过的好多女人都黑,听声音年纪应该不大,但脸都很沧桑,眸子也黯淡,似乎瞧不见前路光亮。
往下,是指甲缝里都塞满黑垢的手,已是初冬,身上穿的却比他之前都单薄。
他是养在楚馆的菟丝花,在被卫家老家主买下来之前,从未出过楚馆。来来往往见的,也都是凤城的达官贵人。
从前他时常爱躲在一旁,悄悄听那些达官贵人们,对接客的哥哥们谈的外面的世界。
但那些达官贵人只说风花雪月,山珍海味,从未有人说过,外面的普通人是什麽样。
这是淩霄儿第一次瞧见凤城外的农妇,他好奇地盯着最前头说话的女人,抿着唇,努力想听懂她嘴里说的话是什麽意思。
却不知道自个儿一身媚骨天成,一双桃花眼更是水波涟漪,室内几个人目光没偷偷滑过他的脸?
最前头慷慨激昂的农妇被他盯得脖子都红了,说话的声音慢慢低下去,满脸羞涩与缩在卫宛怀里的他对视,眼中全是惊豔。
卫宛自然发现了,几不可见皱眉,伸手掰过淩霄儿的脸,手掐了把淩霄儿后颈的软肉,对最前头农妇淡声道:
“继续。”
第 9 章
第9章
佃户后背一紧,仓促低下头,不敢再看卫宛怀里的淩霄儿,义愤填膺将桃花庄几位管事做过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抖了个干净。
大管事面色难看,指着这名说话的佃户破口大骂,全无并日风度:“你这贱民休要血口喷人!”
刘盼妹等其他管事互相对视一眼,眼里皆闪过惊惧,也口呼冤枉大喊:“家主,这刁民分明是冤枉我等!家主,休要被这下等人蒙蔽!”
桃花庄或者说卫家其他庄子,因老家主耽于享乐,大主君手上也无实权,占山为王,欺上瞒下,坏事做尽,也并不担心刚刚成为家主不久的卫宛,能将他们真正如何。
“一口一个下等人,都是别人手底下讨生活的,谁都别瞧不起谁。”一道软糯的声音在室内突兀地响起,淩霄儿鼓着腮帮子,瞪了眼几名管事,在卫宛怀里没好气道。
大家都是下人,都要想尽办法讨好卫宛这些世家女,一口一个贱民和下等人,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脸,淩霄儿忿忿不平想。
大管事面上露出不悦,但自持身份,不屑和淩霄儿这种小倌出身的玩意儿置气,只看向卫宛,语气哀切,似乎哀莫大于心死:“家主,我等皆为卫家肝脑涂地,还请家主明鑒,勿因他人三言两语冤枉好人。”
淩霄儿张开嘴还想说,后颈捏住软肉的手指却突然用力。
他一怔,随即不解地擡头看向卫宛,发现卫宛眼底淡淡的不悦,反应过来,猛地想起在楚馆时刘叔教过的:在大啓,除了主君、正夫,其他小侍是不被允许谈论这些外事的。
而且在人前,若小侍或小宠忤逆他人,不管是何缘由,都会被视为主人家疏于管教,传出去,主人家也会被其他人取笑。
普通人家尚且如此,更何况向来最重繁文缛节的世家。
脑子转过弯来,淩霄儿面色稍白,不安地咬唇,讨好地缩在卫宛怀里,双手环住卫宛细腰,一派柔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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