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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万妖阁报告了发现:“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些都是沾过炼血丹的混血,妖丹都被饕餮侵蚀殆尽了,这些妖已经算不得活着,已经彻底成了饕餮的傀儡了。”
叶简惊疑不定:“饕餮的傀儡难道就能渡恒水?”
“这蛮荒三族到底是什麽东西?”玉承想破头也想不出蛮荒这都些什麽手段,果断放弃了思考,可很快又发现不对,“叶大人,万妖阁布置的阵法都在江岸上,现在蛮荒如果是借用这些炼血丹的傀儡直接在江上闹事,我们这……要怎麽拦得住?”
叶简登时握紧了腰间佩剑,站起身来,只等叶南生一声令下。
无论如何,蛮荒是沖着殷主身上的帝药八斋去的,他们在江岸上做下了布置,那最佳做法,就是把问题在江岸上通通解决掉。
毕竟叶南生说了,这些傀儡都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但他们真的……能轻易动手吗?
数不清的饕餮傀儡来到恒水河畔,顾不得身边同伴呼喊和拖拽,径自跳入滚滚江水,在一片凄厉的哭喊声中,不约而同朝着同一个方向游去。
而在他们前方的绮罗仿若未觉,殷岐依旧闭关不出。
剑门弟子找了处无人的高地稍作修整,很快就有人将打探到的消息禀告师门:“殷主自从前几日离开剑门后便在绮罗闭关了,妖王闭关,恒水也随之封闭,箫家的渡船已经很久没来了,师伯祖,你让我们去人间避难,但这恒水该如何渡过去?”
韩湛卢望着数不清的妖怪挤在恒水河畔上,远处水面还有试图自行渡江的船只在波浪中飘摇远去,有会飞的妖试图抢占船只,不时爆发一阵争斗,另一头的饕餮的傀儡成群结队,如跃出江面的鱼群游向远方,绮罗浮岛就在那若隐若现处。
老学究们鲜少出门,外面这层出不穷的混乱状况早已叫他们头疼不已,这一路几乎是湛卢剑让干什麽就干什麽,此时眼看湛卢剑一言不发,不知是束手无策,还是原身那边出什麽事导致无暇他顾,他们商量了一番,打定主意:“没有箫家的船,那我们也自己渡江。”
那剑门弟子摇头叹道:“老师,试图自行渡江的不止是我们,附近的船早都卖光了。”
“就算我们有船,成了衆矢之的又能好到哪儿去?”
“怕什麽,我们有师伯祖坐镇呢!”
“师伯祖,你原身在哪,不跟我们来恒水会合吗?”
韩湛卢摇了摇头。
忽然,他擡头望向了恒水晦暗的天际。
只见一道带着烈焰的红光如同星子陨落,眨眼间划破天际,迎头撞上了绮罗的防护阵法,阵法在黑暗中爆发出刺目的光,江面上骤然掀起了强风,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扩散到整个恒水之畔。
绮罗阵法纹丝不动,恒水之上掀起的巨浪,海啸般拍在了岸边上,有人来不及躲闪,被这冰冷的江水浇了一身,整个人忽然僵住,仿佛三魂七魄都被那刺骨的冷意穿透,又被下一波江水卷走。
而那声势惊人的火光只如流火般,撞上阵法随即熄灭,像是敲了个门一样,只一击便不再动手,赤霄剑在火光中现身。
他那身红袍在绮罗上空格外显眼,周遭大小妖怪如今沦落到亡命天涯的处境,或多或少心里头都藏着恨,蛮荒三族轻易不露面,但这把据说背叛万妖阁焚了青丘的剑倒是不怕成为衆矢之的,仿若无人般立在半空,只一心一意静等着绮罗的回应。
人群中有不知名的小妖一见赤霄剑就愤而飞起:“赤霄,我要你偿命!”
在他身后,数不清的妖怪越衆而出,霎时间在恒水之上铺开了一片兇险的刀光剑影,将赤霄死死围在中间,后者扫了一圈,一道火线随着他的视线凭空冒出,卷过所有致命的术法与刀兵,喧嚣戛然而止,赤霄剑身边依旧是一片无人之地。
连根手指头都没动的赤霄又望向前方,专注地守在绮罗门前。
这些天来有不少妖试图将殷岐从闭关中拉出来,像赤霄这种程度粗暴简单的敲门方式也屡见不鲜,但殷岐始终不为所动,绮罗始终静谧得宛如一座空城。
赤霄剑出身绮罗,就算不破阵,但凡他想,也能轻而易举地穿过阵法,把闭关的妖王给拉出来,这样大张旗鼓的敲门,倒显得有点多余。
兴许是察觉到这股妖力的气息,久不见反应的绮罗掠过了一阵风。
韩湛卢忽地站起身,剑已提在手中。
“师伯祖?”剑门弟子们不明所以,“你要做什麽?”
韩湛卢:“你们好好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绮罗阵法在江上掀起了烈风,将周遭江水搅得翻江倒海,饕餮傀儡通通被卷入水底,但落在赤霄剑身上却不过是卷飞袍袖的程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