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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直白得没半点商量的意思,里外都只有万妖阁破罐子破摔的图穷匕见,本该是叶南生来讲最为合适。
韩湛卢:“叶南生伤势怎样了?”
玉承忙道:“承蒙大人挂念,只不过青丘灵脉太过狠厉,叶老被灵脉反噬烧了经络,元气大伤,目前也仅不过是勉力维持万妖阁的运转……”
韩湛卢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原来是烂命一条,没几日好活的了,所以跑来我这作死啊。”
玉承:“……”
果然,湛卢剑这张嘴里是吐不出什麽人话的。
但这回他刚起了个头,迟迟没有后续的话,似乎不打算对聚妖地管理权的问题再做任何评价,玉承等不到他的回複,就见这把剑收拾好东西,一声不吭就朝剑门的大门走去。
韩湛卢少见地背上了行囊,一副出门远行的模样。
玉承不由担心他是要去长留城找人算账:“大人,您这是要上哪去?”他快步跟上前,绞尽脑汁想找个由头把人留住,“您身上两道帝药八斋已经被蛮荒盯上,如今还是守在韩家剑门比较安全,剑门附近有阁中埋伏的人马,有什麽事情托我们代劳便可。”
闻言,韩湛卢才想起了什麽,顿住脚步道:“正好,你去跟叶南生说一声。”
玉承显然没料到刚才那番话真能人留下,怔了一下:“大人有什麽吩咐尽管说。”
韩湛卢淡淡地给他来了一番晴天霹雳:“帝药八斋被我弄丢了,这事就算是一笔勾销。”
玉承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帝药八斋弄丢了!这怎麽回事?”
“呸!丢什麽丢,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啊。”有剑门教书的老妖怪吓得跳脚,忙向玉承解释,“没丢没丢,别听他胡说,是姑苏,姑苏清醒过来了,带走了湛卢的两个帝药八斋,现在湛卢在托人打听到姑苏的行蹤,正想办法追过去呢。”
剑门的说辞显然是不想背锅,但说到底,万妖阁也没来得及对帝药八斋采取什麽措施,如今又是落在姑苏手中,这位本就是万妖阁的元老人物,太过揣测反倒是失了尊敬。
玉承皱眉:“姑苏怎麽突然就把帝药八斋带走了?”
剑门衆人也是面面相觑:“这……”
玉承想了想,先把消息发回长留,顺便表示自己準备跟韩湛卢一同行动,先把帝药八斋找回眼皮子底下再说。
妖世的帝药八斋仅剩无几,除了妖王殷岐收着一道,封在姑苏转世身上的一道,就只有韩湛卢这边辗转交到他手中的两道帝药八斋了,殷岐身处恒水,有着天然的屏障,那麽当前最容易出问题的只有眼下这两道被姑苏夺走的帝药八斋了。
姑苏带走帝药八斋到底是为了什麽?
难不成他信不过万妖阁,信不过剑门,也信不过出自他手的湛卢剑?
玉承疑虑重重,但还是三两下追上了湛卢剑:“韩大人,你这是要前往何处,就打算这麽走着去麽?”
韩湛卢扫了他一眼,还有乌泱泱追在他身后的万妖阁一行,眼神透着肉眼可见的嫌弃,连以往跟万妖阁之间那点敷衍的客套都懒得再僞装。
不过玉承仿佛读不懂他贴脸上的“滚”字,兀自发出了邀请:“我或者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他二话不说便提笔作画,凭空画出一条长龙,长龙如同墨画中飞出来的一般,还带着氤氲墨色,龙脊上栓了鞍,足够搭载上他们一行人。
剑门不少弟子还没怎麽见过世面,像这样的庞然大物在剑门亮相,几乎所有人都围过来看热闹。
韩湛卢冷眼旁观完这一出,漠然地从旁边走过,还掏出副耳机塞上,将这七嘴八舌彻底隔绝在震耳欲聋的白噪音之外。
被留在原地的万妖阁衆人和墨龙四目相对:“……玉承大人,现在怎麽办?”
玉承无奈地打了个响指,长龙立马散了个干净。
他看韩湛卢的身影旁若无人地穿过人群,旁边衆妖纷纷让出一条道来,明明身在剑门,却几乎没人敢喊他一声“师伯祖”,就这麽让他畅通无阻地出了韩家剑门的大门。
望着这似曾相识的光景,玉承在无计可施的惆怅中渐渐回味过来,曾几何时在有关湛卢剑的传说当中,往往总有这样一幕。
没想到只是过去了区区二十多年,他们竟然都有些忘了。
玉承:“这事有我在就行,你们也别跟太紧了,有需要我再喊你们来。”
“但现在这个时势……”
“没看出来吗,”玉承指着那背影叹了口气,“谁不长眼这个时候贴上去,怕是小命要保不住。”
範子清,又或者说是姑苏,他从韩家剑门离开,一路漫无目的似的到处游逛,不出所料就吸引了万妖阁的注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