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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湛卢弄巧成拙,哄人的耐性全部告罄,一手拉住了他,将範子清连人带被子全都摔回了床上:“大晚上非跟我闹是吗?”
範子清完全来不及反应,闷哼一声就仰头倒下,可惜贼胆不死,他仗着最近学了点本事,立马动手挣扎起来,结果这点拳脚功夫对上湛卢剑根本就是班门弄斧,不出三招,韩湛卢就把他克制得死死的。
範子清两只手都被扣在头顶上,腰部被韩湛卢用腿压紧了,两条腿被被子缠住,完全动弹不得,只有脸越来越红,感觉全身都成了痒痒肉,被韩湛卢不由分说地都撸了一遍,头皮都要炸了。
韩湛卢:“我不看紧点你,你是準备自己发一晚的疯吗?”
範子清求饶:“我……我错了成了吗?”
韩湛卢从没见他爽快认错过,不用问就知道他诚意几何,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我知道你想出门放风,那明儿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今晚就不闹了可以吗?”
说着,他看着範子清那一头乱毛不顺眼,动手扒拉了几下。
範子清抽了口气,哼唧道:“你先放手行不行,求你了。”
韩湛卢费尽耐性与好脾气,对範子清这反应百思不得其解,一不留神还被挣开了手,只见範子清这货溜得比兔子都快,三两下就钻了卫生间。
韩湛卢看着他绝尘而去的背影,一怔,觉得这道题对他有点超纲。
过了一会儿,範子清蹑手蹑脚地回来,再没有刚才的尴尬,整个人都显得松快了,不过另一种忐忑油然而生,他近乎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韩湛卢的反应,兀自在门口给自个儿罚站好半晌,但面前人仿佛毫无知觉似的,心无旁骛地看着他那本遭瘟的禁书。
範子清于是伸了伸有点累的大长腿,笔挺的站姿悄悄松懈了,他远远地坐到了椅子上,不依不饶地用视线骚扰良久,直到韩湛卢不耐烦地擡起眼来,施舍了範子清一个眼神,后者立马正襟危坐,结果韩湛卢却不敢细看他似的,视线匆匆掠过,那目光乱飘了一下,又重新回到书上,只是好半天都没翻到下一页。
也不知这戳中範子清身上哪一点,他满腔忐忑一下子散尽,忍不住得寸进尺试探:“这一页很难吗?”
韩湛卢含糊地‘嗯’了一声。
而后範子清就跟确信了什麽一样,活像翘起了条大尾巴走过去,窸窸窣窣地钻回了被窝里,屏息凝神,像是下定什麽决心一样侧过身:“你刚才跟我说,明天你要带我去什麽好地方?”
韩湛卢往后躲了躲他,轻咳了一声:“歌楼。”
範子清嘴角忍不住勾起一道笑,自觉有点儿傻,可怎麽也压不住,只好往被窝缩了缩,把那蠢笑藏起来,他闭上眼,仿佛从这只言片语中得到了莫大的满足,轻轻挨着韩湛卢的手臂,就这麽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妖市大概是被掀成了习惯,本地土着都成了灾后重建的熟练工,没几天大半都修葺完毕,甚至连新歌楼都建好了,正趁着衆妖开了个小兴龙宴的热闹,红红火火地开了张。
那新歌楼名为披雪楼,大概是这段时间被灵火烤怕了,讨个清凉意思,範子清过来一瞧,一眼就认出这正是剑门搁浅的那条船改装而成的。
船不算特别大,但经这帮妖怪异想天开的改造,不单保留了船形,还扩建了四五层高,大红灯笼跟银风铃垂在飞檐上,风一吹来就叮铃铃地响,据说江雾将散未散时,这船就像是漂浮在云中的海市蜃楼,相当有意思。
蕊姐作为披雪楼的投资方之一,开张大酬宾的时候,慷慨大方地邀请了韩湛卢和範子清过去看开张仪式。
範子清收到邀请立马就对蕊姐另眼相看了,因为他之前听徐晋抱怨,得知他们在兰苑的分期还债长达三百年之久,有这麽层关系在,慷慨已经不足以形容蕊大老板的胸襟,那可是位再世菩萨。
晚上範子清兴致勃勃地跟韩湛卢来了歌楼,一来就发现,这里大半都是熟面孔。
披雪楼的投资方黑白两道都各掺了一脚,做起生意也丝毫不讲究,他们一来就看见几个鬼泣酒馆的大人物被花妖们引进了包厢,还有上一批被炒掉的临时工在这里喝得酩酊大醉,大堂里鹦鹉四人组正忙碌着招呼客人,一见範子清进门,这些鸟就热情地迎上前来:“範小兄弟,好些日子没见你出来啦,怎麽,一夜走红之后都开始有包袱了吗?”
被戳中痛楚的範子清幽幽地看了眼韩湛卢,后者毫无愧疚。
範子清:“你们怎麽到这来帮忙了?”
“打工啊!”鹦鹉们说,“我跟你说,兰苑老板娘可真够兄弟,回来时听说我们刚从龙蛇会地牢逃了出来,就干脆招了我们给她干活,现在我们就在这踏实混口饭吃,也算是不用跑酒馆那边蹭吃蹭喝去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