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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範子清擡了擡头,甩开他的手,终于给了他点正常反应。
韩湛卢闻言松了口气,随后面不改色道:“毕竟我跟範家交集不多,学不来他们共享通感的阵法,但一般来讲,沟通两人的神魂能闯进这类妖术中,你还行不行?”
範子清没说行不行,只一字一顿重複道:“听、说?”
“必要时候总得什麽都试试。”韩湛卢没听出他话中的怨愤,还自以为很大度地掀过这一茬,“而且也成功看到那些蚯蚓道,找到龙蛇会线索了,这次你帮忙不少,回头给你加工资。”
他能看到的,範子清自然也看到了,不过心思全不在这份上:“这就是你说的範家的能耐?範家妖术就这麽用的?”
“怎麽,你对这妖术有什麽不满吗?”韩湛卢完全曲解了他的恼怒。
本命妖术通常都是与生俱来的,有的可能会因此自卑,有的可能会自傲,但範家妖术实在没有自卑的必要。
他想了想,还是相当不走心地宽慰了他一句:“都说人心难料,範家大概是最不怕这‘难料’的一族了,你好好学着用吧。”
範子清闻言就是一皱眉,怒道:“我看这就一破玩意。”
连範家传承多年的术法都成破玩意了。
韩湛卢有点头疼:“攻人最可怕是攻心,反正你也打不来架,要能一眼把对手看穿,这放在坑蒙拐骗一道上不还挺好用的吗?”
听见这种莫名其妙的人生规划,範子清气极反笑:“好个毛线,合着你们都唤风唤雨的那麽酷炫,就我一个是转换插头成精!”
听到这里,韩湛卢算是明白了,範子清可能对範家妖术有点儿误会。
然后韩湛卢自以为很有眼力劲地解释:“不是,我没想占你便宜……”
“韩、湛、卢!”範子清红着脸瞪他,不知是气的还是怎麽着的,“求你闭嘴了行不行?”
以一把剑仅有的那点情商,韩湛卢实在掰扯不清,越是解释越是火上浇油,一听这话,立马就坡下驴,果断放弃了解释。
一路往回走的时候,範子清没再搭理过他一句话,只远远地跟在他身后。
上丹田跟进行吐纳的口鼻都是神魂最薄弱的地方,在那种情况下,韩湛卢的做法有他的道理,可範子清并没被韩湛卢糊弄过去,真就天真的以为是自己太过无理取闹,毕竟造成那种情况的就是韩湛卢本人。
尤其当範子清轻轻舔过唇上刺痛的地方,尝到一点残留的血腥味时,那慌乱仓促间的触感又开始勾得他心髒乱跳,着实乱得很。
心乱了,脾气就不太好控制,像只炸了毛的刺猬——毕竟範子清实在是经验有限,可供参考的也仅有小时候见的那些混混和小太妹。
那些张狂的小年轻们就算之前不认识,只要碰了面,看得出彼此有那个心思,对上眼就可以亲一嘴,飙个车就等于宣布名花有主,然后过不了几天,新鲜劲过去,两边都跟没事人一样,无声无息地散了,照样又街头巷尾地‘浪’迹江湖。
範子清虽然没可靠经验,无从比较,但好在还有直觉告诉他这些都挺不靠谱的,唯有‘郎情妾意’这个大前提叫他印象深刻——他以为只有相互对上了眼才叫喜欢,否则就是想太多该吃药。
他那点隐蔽的感情只被蒜皮一样薄的欲盖弥彰与自欺欺人包裹着,一眼就看得出个模糊轮廓来,可未等他下定决心去揭开,这位妖兄就粗暴蛮横地戳破了那层纸,把问题横在了範子清面前。
範子清毫无準备地直面这点心思,光看见了难以啓齿的郎情,不见‘妾意’,既郁闷,又心烦意乱,恨不能亲手把它重新埋回去,从此束之高阁。
他忍不住抿心自问:“人家只是随便啃一口,想那麽多有的没的干嘛,我是那麽没见识的人吗?是吗?是吗?”
“气消没有?”韩湛卢在前面忽然问道。
範子清被他吓了一跳,正脱缰狂奔的心好悬要从嘴里直接跳出来了,可他随即冷下脸,撇开眼喃喃自语说:“你说呢?你光撂着又不管灭火,能消吗?老子他妈今天烧的是三昧真火。”
韩湛卢:“……”
这货明明刚还叫他闭嘴来着,真他妈难伺候。
韩湛卢:“那你就这麽烧着吧,没準能练出个火眼金睛来。”
试图挖掘韩湛卢耐性底线的範子清一出招就已经碰壁了。
韩湛卢无视了他的怒火,语焉不详地说:“你妖术就算学好了也记得别到处乱用,这种术法在妖怪当中还挺稀罕的,容易被人认出来,这个事不能让人知道。”
範子清敷衍地哦了一声,显然也没怎麽往心里去,脑子都被别的事占满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