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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惯爱听戏的,有戏吟唱两小无猜,日共嬉戏;也有戏诉百年同船渡;却无戏吟得心中相思疾苦,无药石可医。
她这视线落瞧不见眼前人表情何如,只看得到这人墨发如青丝三千,垂落身后,也有青丝飘然,落在她衣袖上。
“阿予也喜欢我啊,自然就不苦。”南珵没避重就轻,夫子谆谆教诲,便是真诚待人,这姑娘既然问了,心中有谱自然,不然何知言口。
世间单相思最磨人,但他这么久的相思意,到最后换与人长相爱相守,便是美事一桩。
对,美事一桩,一厢情愿换两厢心心相印。
陆绮凝身子前倾,拿了那叠文章最上面那张,随口一说,“北冥儿郎我尚未瞧过,万一呢。”
话本里说,人活一世,应当及时行乐,世上夫妻至亲至疏,皆在朝夕,无人知晓明日事态,来时路或被遗忘,但未来路却清晰明了。
她不是不信天下夫妻不可白首,而是不寄希望于情爱上,她会是君王,会是北冥百姓依仗,会是千千万万小家凝聚。
南珵视线从文章字里行间挪到陆书予脸上,神色柔和,这姑娘不是一个会被情爱羁绊之人,但不代表不会有郎君陪伴。
能用最小牺牲换取最大利益,是为君王所必须知晓的,他是南祈太子,不管是北冥还是南祈,论身份无比他更高贵男子出身,若他放弃太子位,与陆绮凝这个未来北冥君王而言,少了威胁,况且这个威胁是日思夜想这姑娘的。
“你不会喜欢旁人的,北冥君王必会择婿,以定民心,南祈太子主动请缨,我想天底下无人比得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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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冬水初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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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绮凝装作若无其事地提笔,却走心道:“你和他们不一样,我心眼小。”自也只能有一人,后头这话她便留在心中。
那不远处炭盆中的火星子蹦到盆外,橘黄色的光在地面上,冷热调换,那火星子瞬间熄灭。
南珵眸中闪过净亮,他惬意露笑,语调又如那般慵懒,“喜欢就喜欢啊,我也喜欢你。”
随后目光瞥到这姑娘嫣红朱唇,自打这姑娘说他可以亲之后,他便不想忍着了。
陆绮凝刚从那磨好的砚台中润了润毛笔,一听南珵这不着调的话,她耳根子就红透了,气势未弱分毫,“南吟知,你,小人!”
“小人好养活。”南珵漫不经心道。
陆绮凝“咦”一声,给人纠正措辞,“为何。”
她听着的都是小人难养,从未听过这等言论,小人何来好养?
南珵展颜一笑,替这姑娘将被他弄乱的发丝顺了顺,“因为小人是我啊。”
陆绮凝拧眉,小人难道也分人?
南珵见陆书予面上还是不解,换了种直白言语,“我是谁?”
“南珵。”陆绮凝愈发不解,为何人突然问这个,只管如实答。
“世上几人唤这名字。”南珵又问。
陆绮凝思绪捋顺,她拧巴处竟在这儿,她刚犯了轴,此小人非彼小人也,振振有词道:“是你南吟知好养活,不是小人好养活,天下小人若都同你无二,何来小人哉。”
言完,她提笔在学生文章上改之,她看的这文章是学生秦蓁的,就那个一开始问她若朝廷无依据可随意杀明之有罪者吗?
她对秦蓁印象非浅,此人虽蒲柳之姿,确有松柏之质。
“天灾难臆,百姓喜闻乐见固之,实乃幸然。然低洼之势,难自保,地势高抬已晚,改多修地下水渠,或行。”
这事儿陆绮凝和南珵在都城中,不是没思虑过,是处方法,却难保出差错,水渠修通山川河流,倘若倒灌,与本就无优势的闻谷县而言雪上加霜。
“是否有法子,让修渠之法畅行,且不被倒灌。”陆绮凝若有所思。
朝堂上百官也道阻与此,无可奈何。
臣子居庙堂之高远,多心细如发,少莽撞无举,是以局限,不敢拿百姓做赌注,稍有不慎,官员掉高帽是小,百姓丧命乃大。
百姓乃一朝存亡之根本,铤而走险后果不堪灾重。
南珵静坐陆绮凝身侧,世上何来两全,不过是避重就轻。
“自然有法子,是我们尚未思虑到。”南珵道。
身处都城繁华锦地,很难亲历百事,一朝朝臣各司其职,空暇时琐事层出不穷,身处位阶不一,难窥民心。
多时纸上谈兵。
不过世上事,三人行必有我师焉①,虚心讨学,谦逊做人。
很快二人翻阅文章声犹如细雨娟娟,细腻入微,时不时陆绮凝和南珵交谈两声,只到二人阅到最后一篇文章,令二人眸中闪过喜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