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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抬手抢,是以不屑,她赶明儿能再刻,但刻薄人错过便真错过了,有怒火是她真的想踹这人一脚。
南珵把这玉佩欣赏一番,玉当真是极好,细腻柔和,‘福钰’二字是透雕,他都分不清在赏玉,还是借玉思人,慵懒道:“白大人奉承,我这太子,挂心死者,慈悲为怀。”
所言极真,可千不该万不该用在一朝太子身上,若来日登上帝位的这般人,一朝灭亡唯快不慢。
帝王忌讳优柔寡断,掌生杀大权,不可滥杀无辜,何谈挂心死者。
罪者诛之,交百姓安;若无辜则放之。
慈悲为怀可笑至极,帝王若慈悲,一朝被踏何来天下定安。
这番话,南珵心中不忿,未表露,说得轻描淡写,他只想跟陆书予说道说道,仅此而已,这玉佩值当他受这污耳之语。
只他不知,他轻飘飘带过,陆绮凝心中微微触动,她和南珵何尝不同。
若非她嘱托之,恐南珵可治白大人一个不敬之罪,她抿唇,思忖良久道:“这曲子我再弹一遍罢。”
到底是她没料到白渡胆大莽言,刚南珵言再听一遍,她便当给人赔不是了。
她转过身手刚触到弦,手腕被南珵抓着,她目光上移,这少年郎温情瞧着她,只听这少年欢快道:“带你去个地方。”
快午时了,去哪儿。
陆绮凝被南珵带着离开湖心书院,上了马车,她也没问前往何地,到了地方,一下车,白骨如堆,明明艳阳高照,身置此,却令人颤栗不已。
她下马车便开始吐,缓和一会儿,不解道:“可是查到什么?”
“不错,我怀疑徐爱卿的尸身被偷龙转凤,那具被众百姓瞧着的尸体是易容过后的,然徐爱卿的尸身,或许在这儿,或许……”南珵没说完,不言语口,这姑娘也是心知肚明的,无必要再言之,他从袖口里拿出那张一隅绣着绒花的面帘,准备给这姑娘系在脑后。
陆绮凝没让南珵把面帘给她系着,温声道:“南珵,这薄纱面帘系着无用。”女子之物男子了解不甚,乃常事。
在都城都金尊玉贵养着,这物什也用不着。
她把面帘折了几折,捂住口鼻,“走吧。”
从徐鸿越死之那日到今个,大差不差二十余日,这些个尸身,烂的烂,被动物钓的不成样子,凌乱不堪。
南珵带陆绮凝来,明白着不是来找尸身的,而是带着这姑娘弃了马车,绕过乱葬岗往山上走。
江南乱葬岗就设在一山脚处,山旁边是树林。
他手底下的侍卫来报,那白渡确把‘刺杀卫朝的刺客’丢在乱葬岗,刚他瞥了眼,是在的,乱葬岗后的树林却大有玄机。
是以那白渡进了林子,没再出来。
林中何事,何人在都不知,不可冒险,他的侍卫只好上山暗暗察之一二。
陆绮凝那被南珵握着手腕的手紧紧握着,白渡和卫朝背后是同一人吗?
她不知何故,心中忽而冒着这等想法,她侧抬眸看了眼南珵,这人拉着她上山,替她拨开杂草丛生。
这山脚是乱葬岗,无人敢前来,杂草丛生无路可走,只前脚有侍卫踩过,方有一丝倒在地上的草可言。
二人到了两个学子装束的侍卫跟前,这地儿是这里位置最好之地,能远远望着树林里有四个人影,三个正好背对着山上,山顶、山脚距离之远便是武功天下第一,加之又是背对,必不会察觉。
白渡倒是点头哈腰面朝三人,若一抬头指定能瞧着山上有人,可惜了,这人下一秒便被一刀杀害了。
即便想说点什么,也不能够。
另外三个人在杀掉白渡转身之际,山上的四个人同时低头,不知敌人功夫深浅,不可随意令自己涉险,宁愿看不清面容,也不能被人察觉。
究竟会是谁,是否操控着整个官衙官员为之做事,还有三年前卫朝那般意气风发,回乡谋福,不像是装的。
身处淤泥,不能指着所有人皆不染纤尘,到底因何才让一个人三年如此大变化。
陆绮凝和南珵相对一视,若有可是麻烦。
江南原就是富饶之地,一直无人正经管辖,霍乱不堪,是江南一带得知南祈朝势大,联合上奏请求将江南归南祈所管辖。
霍乱中最得意的是谁,联合上奏是以少数服从多数,那么这引起霍乱之人会不会在这少数中。
二人为确保稳妥,在山上待了一会儿才下山,那辆马车在他们上山时,就被偷跟来的侍卫安置在妥帖处。
这乱葬岗不管是何人来此,都想快走,一刻也不愿待,必不会左顾右盼之,那辆马车不会被发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