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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只有片刻也好。
至于帝国的利益,何必争这一朝一夕?而且,若能像当年拿下万疆云一样,搞定了这个让薛靖淮神魂颠倒的小戏子,后面的事,自然迎刃而解了。
所以也不算背弃帝国利益。香取弦有的是理由为自己开脱,也有的是雷霆手段摒绝一切妨碍。
他料定薛靖淮会紧咬不放,便索性一把火烧绝了薛靖淮的念想。
为了把戏做真,现找了一个跟叶青阑身量差不多的人,勒死,剁掉右手小指,扔到火场里,跟早已死透的庄献恩做一对黄泉鸳鸯。
从此以后的上海,便再没有叶青阑这个人了。
第 148 章
薛靖淮抱着骨灰坛子痛不欲生的日子里,香取弦却在乐此不疲地与叶青阑周旋。
叶青阑比他想象的要冷淡,简直是一团捂不化的冰,可是越冰冷越相似,越能激发他的征服欲。
想当初,万疆云那般的犟种,最后不还是被他拿捏于股掌之中?
香取弦毕竟情场老手,多的是风月经验,攻心之术。他得知叶青阑染上吗啡瘾的缘由,便决心反其道而行。
第一件事,帮叶青阑戒掉吗啡。
用毒/瘾来控制一个人,还是自己喜欢的人,不是疯就是傻,且香取弦早就试过了,这招不灵。
比起把自己推入深渊的人,人当然更容易接纳救自己上岸的人,如此简单的道理,可惜年轻的庄献恩不懂,反倒成全了香取弦。
香取弦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发现叶青阑对他的了解其实并不多,厌恶他,基本是源于他的日本人身份,以及他与薛靖淮对立的立场。
但与薛靖淮打仗是国事,与他个人无关,他不信在自己温柔攻势下,叶青阑区区一个戏子,能怀着多麽深重的民族大义去拒绝他的好意。
当叶青阑毒瘾发作,在房间里狂摔滥砸时,香取弦顶着被砸破头的危险扑上去将他抱在怀中,半是强制半是抚慰,轻声哄着他挺过去。
玻璃划破了手,鲜血染红了叶青阑的白睡衣,脸上也添了几道新鲜的伤痕,血汩汩流出来。
香取弦将人紧紧箍在怀里,长衫沾满了血,心里有股莫名的快意。
叶青阑愈是疯狂,鲜血淋漓,就愈让他无限癡迷。
——太像了,那人在火车上最后的时刻,也是这副模样吧?
香取弦见过现场的照片,黑白,杂乱,模糊了血色,但却在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反複回忆,白的是他的脸,他的衬衣,黑的是他的血,他决绝的恨意。
疯癫半晌,叶青阑耗尽了力气,在香取弦怀中,翻着眼睛,目光虚茫地看天花板,微张着嘴喘气。
冷汗从额头渗出来,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蒸发,他宛如一只濒死的鹤。
“会好起来的,你再坚持一下,很快就会过去了。”香取弦垂下眼,无限爱怜地盯着叶青阑,“真那麽恨我吗?挺不过去就咬我吧。”把勒得发红的手腕往叶青阑嘴边送,温柔安抚,“我知道你很痛,但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心里更痛。”
叶青阑听不懂他在说什麽,但既然这麽主动,那就不客气了,一口叼住香取弦的腕子用力咬下去,差点把血管咬断,痛得刚才还深情款款的香取君嗷地一声喊出来。
要不是门外守卫听见长官惨叫,及时沖进来把叶青阑拉开,香取弦的右手估计会就此报废。
望着捂着血肉模糊的手腕狼狈逃窜的香取弦,叶青阑迷惘又冷漠地抹了把嘴角的血。
虽然套路挺混蛋,但出发点是好的。香取弦被人一口咬醒了美梦,反而更坚定了他把戒毒计划贯彻到底的决心。
他软硬兼施,无微不至,半个月后,叶青阑终于彻底摆脱了对吗啡的依赖,身上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除了残疾的右手,基本算是一个全乎人了。
唯一的缺点,还是有点瘦,再养养,也许会更像。
香取弦时常静静地凝视他,一边琢磨他的一举一动,一边在他身上反複勾勒万疆云的模样。
目光不小心被撞破时,就笑吟吟地找个话头閑聊,从今天的天气状况到薛玫最近的辅食花样,从街头小报的花边新闻到他真假难辨的前半生经历。
他喜欢这样对坐说平生的感觉,仿佛抓住了一段无可挽回的岁月。哪怕叶青阑表现得兴味索然,他也不在意,兀自陶醉,喋喋不休,如同那人就坐在自己面前,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香取君,你什麽时候放我走?”
香取弦没听清似的,问:“你说什麽?”
叶青阑身体恢複,说话也有中气了,拆起台来毫不费力:“香取君,你费尽心思救治我,我很感激。我想你救我应该不是为了杀我,否则何必费这力气?可你既然不杀我,就该放了我,而不是天天把我关在屋子里,听你说这些我根本听不懂、也不感兴趣的话,你说是不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