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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是帮岳修卖军火喽?!”
可怜的叶团长还来不及被薛靖淮的逻辑震惊,就听到这个司令粗声大嗓地命令部下:“来人,传令下去,把他们身上的武器都给我下了,全部充公!到了陕西让岳修重新配,反正姓岳的不缺这个,还他妈跟老毛子做起生意来了,岂有此理!”
薛靖淮说完抽身便走,犹如一阵疾风,刮回了他的大铜床。
叶廖马全团上下的步/枪、军/刀、手榴弹,被边防军搜刮了个干干净净,不过好在薛司令手下留情,大手一挥放他们继续南行,让他们去岳修那里喝杯茶道个平安。
被缴了械的骑兵团,就像威风八面的螳螂折了镰刀,立刻变成了垂头丧气的竹节虫,在裹挟着沙尘的北风中艰难前行。
谢至柔早已放出风去,七天后在城楼上枪毙江团的最后一个俘虏。
想起自己在山西被江欲行痛打落水狗的狼狈经历,他就恨得眼冒绿光,他非得让江欲行眼睁睁看着小情人死在自己面前,方能一雪前耻,出了这口恶气。
谢至柔亲自监工,把本已经铁桶一般的城防工事进行新一轮的改造,内墙上遍布隐蔽的火力点,内墙外环抱着一圈被炮火炸成断壁残垣的土围子,要修複不容易,便做成机枪掩体,堆满拒马、沙袋和铁蒺藜。
谢至柔玉树临风地站在城楼上,对着两边炮台上各三门克虏伯火炮,左顾右盼,畅想着它们比翼齐飞的场景——
“砰!砰!砰!”
他忍不住轻声重複着脑海里的声音,似乎已看到敌军被炮火炸成齑粉的鬼样子。
但谨慎的本性告诉谢至柔,城防再坚不可摧,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最坏的结果便是城破——巷战。
谢至柔在落日的余晖中回望,自打他来到这里,许多年过去,在塞外干烈的北风中,在春秋肆虐的狂沙里,钧凉城依旧充满了蓬勃的生机,就像她受尽苦难却始终昂然屹立在乱世中的主人。
夜幕渐临,瓦蓝澄澈的天幕闪烁着繁星,穹顶之下的钧凉城也渐次亮起暖黄的灯火,宛如一个温柔的妇人。
谢至柔则像个随时準备拔刀保护妻子的丈夫,暗暗发誓,绝不让任何人的铁蹄染指这座城。
在谢督军给的七个日夜里,王竞雄可算知道了亡命鸳鸯是什麽滋味。
言璧城没日没夜地缠着他,像蛊惑人心的妖精,吸走了他的精力,还要吸走他的神智。
“好哥哥,我宁愿死在你手里,也不要死在城门楼子上!”
【尺度原因,本段欠奉】
在王竞雄和言璧城难解难分地缠绵之时,张鹿芝率领的第九师已踏上察哈尔的土地。
薛宗耀任命张鹿芝为前敌总指挥,兵分两路,一路由张鹿芝率领,从直隶北上,另一路则取道热河,绕到察哈尔东,计划先夺取谢至柔的兵工厂,然后从东路直插察哈尔腹地,给谢至柔来个腹腚受敌。
薛宗耀想得挺美,甚至觉得有必要让薛靖淮也参与进来,反正西北边防军大把的人,不用白不用。
薛宗耀给儿子发去电报,命令他迅速调遣边防军参战。按他的设想,等到一举剿灭谢至柔,了却了心腹大患,拿下山西便如探囊取物,进而统一华北,便可彻底熄灭北方的连年战火。
他这麽跟薛靖淮说了,却没想到薛靖淮半日前刚收到戴总统的密令。
戴总统以长者口吻,苦劝薛靖淮把江欲行调回防区,不要参战,又派人送来五十万现大洋,作为西北军将士戍守边疆的犒赏。
薛靖淮知道,谢至柔虽是爷俩的心腹大患,却是戴总统的心腹,真有了难,戴总统是不会坐视不理的。说来说去,这主公还是跟老徐不一样啊!北京政府现下的处境,能拿出五十万军饷,恐怕已经要砸锅卖铁了——这几乎是总统府一年的预算。
这笔钱并不值得放在眼里,在这个年月,地方比中央有钱,区区五十万不过是自己许诺给万疆雪的一万挺机枪,但戴总统对谢至柔这份情意,真让人感动……想到这里,薛靖淮突然愣住:“我答应给万疆雪多少挺机/枪?”
荀参谋道:“回军座,协议写了,一万。”
“这麽多?!他拿这个火力是要打到日本去?”
“依卑职看,万督军倒不像是有此雄心壮志的人。”荀参谋伤风了,恹恹的,闷声闷气地说。
薛靖淮现在终于想起来了,要怪就怪当初被万疆雪的美貌迷惑,签下了如此不理智的条约。不过这样一想,任头脑再不灵光,薛靖淮也突然明白了戴总统的良苦用心——原来他这个筹边使也不是白给的,既有笼络他的意思,更有保护谢至柔的意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