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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阑从怀里掏出一块叠得四四方方的手巾,递给他:“得了,别贫了,擦脸!”

捧着尚留体温的手巾,薛靖淮喜不自胜,心想,叶老板要是座冰山,自己就做一座火山,豁出一腔滚烫岩浆似的热血,对他好,天天烘着他、捂着他、暖着他,总有一天融化了他。

薛靖淮东拉西扯地跟叶青阑耍贱,二楼隔间里的楚皓珍听得真切,忍不住推门出来:“薛大帅,这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叶青阑愣了一下,薛靖淮也大吃一惊,谁能想到二楼除了他们还藏着大活人?

他环顾左右,警惕地问:“楚小姐,您怎麽在这里,我明明已经……”

“已经清场了是吧,连老板也要清走吗?”

“哦……”他恍然大悟,立刻恢複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原来彙崇楼是楚小姐家的産业,薛某吃了这些年,没想到缘分早就结下了。”

叶青阑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

“青阑,这位是楚皓珍小姐,楚烈臣将军的千金,也是我的那啥……订婚的对象。”

楚皓珍微微蹙眉,显然对这个称呼不是很满意。

薛靖淮向她介绍:“楚小姐,这位是叶青阑叶老板。是我的……”

楚皓珍的举止与上次见面大相径庭,似乎有抢白的习惯,不等他说完便接话:“知道,是你薛大帅鞍前马后效劳的主人,对吧?”

语气听起来很刺耳,薛靖淮不明白她为什麽说话夹枪带棒,但她说得没错,所以他很有风度地笑了笑:“不错,叶老板确实是我的挚爱亲朋,顶头上司,当家主人,楚小姐怎麽理解都没问题。”

薛靖淮不紧不慢、风度翩翩地说出这种话,臊得叶青阑头皮发麻,打断他:“快住嘴吧。”

楚皓珍止住了他,好整以暇地抱起胳膊:“叶老板,让他说。”

薛靖淮却扯出一个无赖的笑:“我说完啦,楚小姐还有什麽指示?”

这时,从隔间里又走出来一个人,瘦高个子,面容隽秀,不过耳的短发,穿成套的灰色西装,衣襟别着朵玫瑰胸针。

薛靖淮见他霜着一张小俊脸,想起来,这不是那天跟楚皓珍跳舞的娘们儿吗,看来十有九成是她的相好。

他装出吃惊的样子:“没想到楚小姐还有同伴,恕薛某眼拙,这位是哪家的公子?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那青年不理会薛靖淮的恭维,神色複杂地看着楚皓珍,楚皓珍说:“她叫梁仞,她父亲是现任财政总长梁如海。”

“梁公子,幸会幸会,在下薛靖淮。”

楚皓珍扑哧笑了,却不说什麽,梁仞对薛靖淮认错她的性别也不加纠正,她正在气头上,尤其是在这里见到薛靖淮,能憋着不发作已经算有涵养了。

梁仞从小在美国长大,是个一门心思走水路的人,两年前在戏园子偶然认识了楚皓珍,对她一见钟情。好不容易追到了手,却发现楚皓珍是个水陆并行的女人。这也不打紧,她对自己有信心,除了身上缺个物件儿,她与男人没有任何分别,地位、金钱、样貌,能力,甚至在床上,哪一样都不比男人差,楚皓珍没理由不跟她好。

后来,楚皓珍为使下野的楚督军能东山再起,接受了薛家的求亲。梁仞坚决反对,她却不以为然。谁不知道薛靖淮钟情一个男戏子,两人本就是同道中人,结婚不过是利益结合,做做样子罢了,有什麽可怕?

“放心吧,跟谁结婚也不妨碍我们在一起。”楚皓珍信誓旦旦地保证。

不过梁仞还是不放心,打算趁横山宁子的生日晚宴,悄悄考察薛靖淮一番。

她大意了,宴会上竟放任楚皓珍与薛靖淮单独相处,就那麽三言两语的工夫,楚皓珍回去之后,就不一样了。

薛靖淮身材魁伟,器宇轩昂,又年少得志,意气风发,在脑子不掉线的时候,少有女人见了不动心的。人算不如天算,在一场双方未曾见面的交锋中,梁仞就提前败下阵来。

订婚期限将近,楚皓珍今日把梁仞请来,就是要谈分手的事,没想到谈着谈着,薛靖淮浩浩蕩蕩地领人进了门,于是两人在隔间里全程见证了他卖蠢耍贱的经过。

“皓珍,你好好考虑,不要后悔。”梁仞撂下句话,头也不回地下楼去了。

楚皓珍娇蛮的脸上露出一丝忧伤。

刚才薛靖淮的话本来情理之中,可是,为何自己心里还是有点发酸,难道竟没头没脑地吃起了这个男人的飞醋。

她有点懊恼,这才只见过两面,要是真过了门,要如何控制自己不对他産生想法?

想到这里,她的脑筋像香槟酒瓶的木塞儿,“嘭”的一声开了窍:对啊!要是结婚了就是合法夫妻,老娘想怎麽睡他就怎麽睡他,为什麽要控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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