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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自己要是不给薛靖淮添个弟弟,老薛家真要绝后了。薛宗耀发出一声长叹。
薛靖淮却埋头窃喜,险些憋不住笑,看来这话还真管用,这下谁还能逼他娶老婆?老爹再厉害,总没办法验证他的话是真是假吧?
薛靖淮胜券在握,偷偷瞄着薛宗耀的反应,却见薛宗耀慢慢拿起楚小姐的照片,翻来覆去地看,边看边喃喃:“不过,要是这样的话,你和楚小姐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啥?!”
“实话跟你说吧,楚老三告诉我,他闺女也不喜欢男人,但年纪到了,不嫁人不行。”薛宗耀眼里闪过一丝狡狯,把儿子拿捏得死死的,“原本我还担心你或楚小姐不能接受这门亲事,看来是我多虑了,既然如此,你俩就顶个夫妻名分,凑合过吧。”
薛靖淮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天吶,原来这只老狐貍在这儿等着他呢!
“既然她也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那为什麽还要结婚,我不结!”
“这由不得你!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来如此。”
薛靖淮忍不住顶嘴:“从来如此,便对麽?”
薛宗耀怒斥:“你少拿杂志上的话噎你老子!告诉你,这门亲你必须结,结了婚你们俩爱怎麽样怎麽样,我不管,但不结婚你就啥也别想干!”
薛靖淮听他说“你们俩”,不由自主就理解成了自己和叶青阑,也是心思一直在这事儿上的缘故,所以他鬼使神差地,提了个条件:“爸,既然您这麽说,我同意结婚,但我结了婚就带得叶老板回保定,或者去天津。”
薛宗耀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这家伙在说啥呢?怎麽还扯到叶青阑身上去了?
“你说什麽?你再说一遍。”老父亲克制住从炕桌下抽出痒痒挠揍儿子的沖动。
“您刚才不是说结了婚不管我俩的吗?”
“……你脑子是不是让驴踢了?告诉你,少惦记叶青阑,你俩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不会有结果!”
“还、还不许人惦记吗,怎麽见得你们就是一条道上的人,我看未必!”薛靖淮也豁出去了。
叶青阑院子里练身段跑圆场,听到屋里父子俩唧唧咕咕,后来嗓门越来越高,像是大吵起来,最后只见薛靖淮怒气沖沖地摔门出来,一擡眼,看到他,登时跺脚立正,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嗓子:“叶老板好啊!我稀罕你!特别稀罕!”
然后扭头大步流星地走了。
接着屋里传来就茶碗破碎的声音。
反了天了,这个在自己面前从来跟个病猫一样的儿子,竟然敢公然跟自己叫板?可真他娘的气死爹了!薛宗耀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久久没有冷静下来。
第 52 章
薛靖淮和楚家小姐楚皓珍的婚期,定在三个月后。
做完这个决定,薛靖淮觉得擡不起头,又愧又羞,好几日不去骚扰叶青阑,像做了什麽对不起人的混账事。
结亲这事,说来话长。
当初楚烈臣兵败下野后,被软禁在江西大旅社,但没想到,薛宗耀登门拜访后的第三天,一伙人竟趁着夜黑风高将他劫走了。
说是劫走,但楚督军很有骨气,出来之后绝不肯东躲西藏,直接大摇大摆回公馆睡觉了。看守他的士兵装模作样地找了一阵,也一哄而散,各自归队。
当然,一切只因为他是小战练兵时的旧人。
他逃走后,北京政府虽下令对他全城通缉,严加查办,但只是做做样子。通而不缉,查而不办,早已成为对待体系内失意军头的默认规则。只要乖乖下野,别捣乱,别嘚瑟,一切都好商量。
这样的待遇让万疆雪十分眼红,毕竟像他这种游离在北洋体系之外,又不愿放弃兵权下野的刺儿头,若是硬刚到底,兵败就是个死,连个替他说情的老战友都没有。
当初楚烈臣敢与中央对着干,自然是有点本钱的,他的军队投降后还驻留江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薛宗耀看準了这点,仗着与他有些交情,便想出了个政治联姻的主意,毕竟薛靖淮有了老楚督军女婿的身份,日后收编赣军面临的阻力也会更少。
而且,薛宗耀觉着,有了妻室之后,薛靖淮对叶青阑的觊觎之心多少会有点收敛。
而在薛靖淮看来,昨日的死敌竟然是明日的翁婿,不由他不感慨世事无常。
荀参谋热心地帮忙算了一卦,虽然督军与楚小姐取向不合,但八字却极合得来,这门亲事必将给两家带来光明远大的前途。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又被一番旁敲侧击,薛靖淮耳根子一软,也就勉强同意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