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骅如何不知:只是家小俱在东郡,倘或投敌,家小性命不保。
宁清笑了:先生可放心,回头便派人,将先生家小接出来。又多一个谋士,甚好。
如此,将军可从杨将军身上搜出符印,调动三军,大开城门。
完全不用。她只用老办法,给太守以及杨将军各喂了药丸,以毒驱使。宁清放出信号,季修在城外看到,立刻便着召集军部,向城门而来。
城门已然大开,精兵径直入城。
至天明,洛河已挂上宁清帅旗,偌大一个洛郡,已然易主。三万兵座俱被收押,待来日收编。
季修第一时间接手了洛郡所有政务,梳理之后,分派下去。宁清则让人收编三万兵士,挑选一翻,去了一些实在不适行军打仗的,剩下的重新编整,日夜操练。待稍有成效,开始着人清理整个洛郡内的匪患。之前忙着攻城占地,除安县外其他地方都未清理,这一次正好一次清理干净,亦能让百姓更加安心。
另又派人携吴骅给的信物,前去东郡接人。
吴骅跟季修曾是旧识,此番再遇,相谈甚欢。吴骅在此已有半年,对城中诸事熟的很。有他相帮,季修到是轻松些许。
两人私下闲聊,吴骅曾问季修,为何会选这位为主公。其他不谈,只她为女子这一点,便是很多人不愿屈就的。
季修只道,吾纵观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平天下,安万民,非是男人之功。且不看如今那龙椅上坐的便是男子,位列朝堂的亦是男子,却再看这天下如何?
吴骅听后,沉思良久。再见宁清,亦叫得一声主公,从此在其麾下效死力。
宁清这里却被郭洄季游缠上,概因她虽是一军之将,可到底长相柔弱,又极少喝斥下属,给人易亲近的错觉。两人初生之犊不畏虎,为了学习武艺,竟是死缠烂打起来。
宁清见他二人心诚,又查看其根骨,便准备授艺。
季修知晓之后,派人将季宁接来,认真摆了宴席,方才行了拜师大礼。
宁清各教他们一套功法,宁洄适合走霸绝之道,一招一式可开山裂石,力破千钧。而季游却行的柔雅之路,行动间风流潇洒,机灵多变。两人刚得功法,醉心不已,日夜勤练,威风日显。
却说这一日,宁清突收到安县送来信件,却非公务。
看了方知,那红儿已经生出一女,问及后事安排。
宁清想了想,问季修:那唐清德如今在何处?
季修错愕,主公是想?难道还想再续前缘不成?方有此想,心头便一阵郁结。
当日这唐清德虽然娶妻,却因心中已有爱慕之人,所以从未与其妻圆房。只是这人虚伪之极,不与妻圆房,却先纳了一妾。他离开后,这妾室却有了身孕。之前被养在安县,如今生得一女。我想着,咱们与这唐清德总有一战,没得让我白养着敌人的妻女的。
季修只觉心上大石尽去,心胸一阵舒爽。笑道:确实该给他送去。
宁清也笑:听说他与他如今的妻子相识与微末,其妻出身高贵,却待他真诚。故尔,他不愿背弃。此女感他情深,劝说其父舍财舒势的帮他。如今突然出了个女儿,不知他夫人还会不会尽心尽力助他。
想来还是会的,这世间像她这般的女子又有几个?那女子虽然有些小智,却也只寻常。既已嫁给唐清德,又怎会不为他为天?一个妾室,一个庶女,对她影响几近于无。又怎会让她改变心意?
唐清德如今领兵至常县
宁清想了想:那就让人将红儿和她女儿送到常县,让他们一家团圆吧。当下写了信去安县,让他们安排人直接送过去便行。待信送走,她又道:眼下洛郡只剩些山匪土贼,士兵闲得很。我欲带他们一往南,先将庸渡关拿下。
庸渡关与其他处不同,这里乃是关卡要塞,有重兵把守。但一旦拿下此关,南边的南郡便是馕中之物。
季修早已想到这点,我已催他们加快清匪速度,至多半月就能结束。
那就半个月。宁清又道:杂务给景成和吴骅,到时子常依旧跟我一起。
这却早在他意料之中,当下笑应:诺。
半月转眼即过,宁清集兵力,直奔庸渡关而来。
此关有两难。季修早已着人收集此处信息,此时已然知已知彼:其一,洛水。庸渡关临洛水,水流湍急,无法行船。若我为守将,只需要在岸边埋上弓箭手,便能将我们拦在河对面。其二,守关之将乃是杨渊。此人骁勇善战,手下领的亦是百战之师。身边还有一位军师,可决胜千里。欲得此关,难。
擒贼先擒王呢?
主公在河洛所做之事,怕是瞒不住。他们既知主公有此异能,自然早有准备。只怕从许久之前,这河面上便日夜有灯火照明,一旦主公渡河,只需弓箭齐射
宁清皱眉,绕路渡河?
大军一旦转移,对方定会发觉。且此去百十里,并无适合渡河之处。
先生既然早已知晓这一切,想来也早有计策可解此难。
季修点头,杨渊此人虽然极为善战,为人却有几分迂腐。我们可激他一激,使他撤了河边的弓箭,让吾军上岸。
宁清疑道:这能行?
旁人不行,可杨渊他却是有几分自傲的。只是,为了激他,怕是要危险主公了。
宁清道:子常只管行事。
然后季修就写了一封信,内容大概就是:杨渊你是不是怕了,所以才只敢借着河面跟我们对峙,却连真正的迎敌都不敢。现在为了怕你不敢出战,我们主公都不用她高强的能力去暗杀你了,你可敢让我们上岸,堂堂正正的打上一架?
宁清亲自运起轻功,待到河中间,才将绑了信的箭一箭射到对岸。然后脚尖在河面轻点,已然转身,再次踏浪而行,悠悠然回到自家营地。
军中将士看到这一幕,激动的直嗷叫。对面的军士看到这一切,却是惊惧非常。这样的人,他们真的能难得住么?
然后该如何?
季修道:等。
事实证明,季修当真是算无遗策。第二天,对面便出现一艘小船,晃晃悠悠行至河中方停,紧跟着亦是一箭射来,上面同样绑了一封信。
信中所写果然正如他所想的那般,这杨渊同意了。
看来杨将军十分生气。季修看了那信便笑了。
会不会有诈?如果是她,她肯定就表面答应,等对方过河,还未站稳,直接一通乱射,把敌人先灭了再说。
季修摇了摇头:若是旁人,许是可能。然,杨渊不会。
宁清喝在依旧担心,可既然说了信他,那便是信他。
紧接着,却果然看到对面河边的人尽数退走,河岸上空旷无人。
而这边早已整军待发,只等一声令下,一起渡河。
渡河也非易事,但这几日季修也早就想到办法。他让人在附近征集渔民,许以重利,让他们帮忙御船。众多船帜首尾相连,横跨河面,让士兵过河。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河面再如何湍急,住在附近的渔人也总有办法,谋得一线生机。旁人在这里御不了船,他们却是可以。
这些有季修主持,宁清到是不担心。她只担心对方会出尔反反,甚至给他们来个计中计。若是那样,他们可就成了瓮中之鳖了。考虑再三,决定先行一步,去到对岸。到了对岸,她是真的惊讶了。这杨渊竟然真的把人都撤了,回到关塞里,紧守不出。
果然不愧是子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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