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贪婪胆大,听了此言,立刻便集结人马,直奔周县而来。
于是,宁清这边就接到了周县的求救信。
看到信宁清差点以为,这是景成的手笔了。毕竟如此一来,她自可带兵进驻周县。而这城只要她进了,自然不会再离开。
再一想方觉不对,安固亦不是傻子,若当真是景成所为,他怕是也要骂她一声无耻之徒,再行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事。带着全城军民,奋死相抗,也断不会求援。
季修却笑道:安县令到是给自己搭了不错的下楼梯。
你的意思是说?
景成已然说服了他,只他尚顾着忠君之名。此番到是正好,周县临危,求援将军,是为百姓。如此一来,便是两全其美。
宁清笑道:谁又说他不擅谋略,以我看来,到是极擅的。
终是领兵,直奔周县。
只见周县城门紧闭,安固,景成俱在城墙之上。有兵士持箭,射下城下匪贼。山匪人数极寡,却十分凶残。且他们人人有马,打马绕城急奔,有箭亦不能中。待一细看,宁清的脸色就是一变。只见那些人马背上竟是个个都挂着人头。那些人头尚且鲜血淋淋,有老有少。山匪时有呼啸,向城墙上掷人头。而城下,已经摔落许多!
一看此情此景,宁清面色就是一寒:杀,一个不留。喊罢,已然冲在最前,向那挂着人头最多的山匪冲去。她手中□□,隔着尚有好几丈,已然掷出,□□自那贼头背心刺入,穿心而过。待她马追上,却是正好握住那染血的枪柄。可见她这一掷,用了多少力气。
其他士兵见主将如此威风凛然,气势瞬间高昂,啸声震天:杀,杀,杀!
季修在阵后掠阵,视线从未离开宁清片刻,见她如此,心中不由一叹!
他是爱重她的,为将她英勇无双,为主她豁达大席。但就因如此,反叫他心底升起一股怜惜。明明她身怀异能,又有纳戒,不管是锦绣繁华,亦或平静祥和,只要她想,都极易达成。偏她却选了最难,最辛苦的一条路走。
先生,该进城了。
侍兵提醒道。
却原来,那些山匪已经被尽数消灭,无一活口。城门已开,安固与景成迎至城门口。而他的将军却未先行进城,反而正回头看他,似在等他一起。
一瞬间什么心思都如同烟消云散,只剩士为知己者死的万丈豪情。无论如何,只要她此心不变,此志不移,他便终始弗渝,助她登上那至高之位。
子常,随我进城。
主公,请。
宁清讶异,这可真是难得。哪怕他已认命留下,为她所用,他叫她一直都是将军。没想到,这时候却改口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但无疑,这是好事。她哈哈大笑,策马前行。
众人进城,宁清接见了安固,安固得了她承诺,方才真正安心。季修与景成商议,觉得最好将安固调往他处。
道理很简单,安固今天因百姓而降了她,来日未必不会因同样的理由而降别人。
宁清到不在意:有我在,岂能让人有机会打到周县门前?倘或当真有那一日,他为百姓而降,又岂能怪他?她会是最坚固的一道墙,立在所有人前面。只要她不倒,其他人便可安心做他们自己想做的事情。
季修、景成二人再无话可说。
只是,就算安固依旧留在周县,但却是要守她的规矩。此事却由景成与安固相商,幸而宁清本就仁德,规矩看似繁杂零碎,却对民生有利,安固无所不应,只觉今日之事做对了。
在周县停留两日,宁清带着如今已近万的士兵,直击河洛。
河洛却是洛郡的郡府所在,打下河洛,等于整个洛郡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而河洛与其他几县不同,一郡之府,自有强兵良将。宁清虽已拿下四县,一路也未曾停过募兵,到如今,也不过将将近万人马。虽然兵强马壮,可对上河洛两万人马,也无法力敌,只能智取。
待我先行入城,擒了那河洛太守,以及对方将领。直接大开城门,迎我军入城。到时,不费一兵一卒,还可编收对方近两万兵士,这样的好买卖,再多来几个才好。
主公稍安勿躁,城里情况如何暂且不知。但那守将乃是东郡杨氏族人,他身边必有高人相护。
高人?宁清傲然道:在我面前,谁敢称高人?
季修想想她的实力,主公所言及是。季修知她实力,觉得这样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既能拿下河洛,又能减少战损。这些士兵来之不易,又被养得兵强马壮,能省则省。只是依旧需得小心。
子常放心。轻敌自傲之害我亦知,若事不可为,定以保全自身为要。
如此甚好。
当夜,宁清便带人行动。其中,郭洄,季游,带人在外接应,季修是心中担忧,自动跟了来。离城尚有一段距离,宁清让他们藏于林中,她则飞身上了城墙,直奔城里。留下郭洄两人仰天而望,目瞪口呆。
季修便是曾见过,此时也依旧向若而叹。城墙有五丈之高,若靠兵士强攻,非十倍数不能成。如今却在她足下犹如平地。
阿游,我若欲拜主公为师,可能行?
季游亦是满心向往:若是可能,我亦愿。
季修只看了两人一眼,却并未多言。他能理解这两人的心情,便是他也是心向往之。然,是否收徒却是主公之事,旁人又能说什么?只提醒他们小心戒备,以妨有误。
宁清入了城,很快便找到了太守及守兵之将。
她的兵在城外驻守,这些人如临大敌,此时还在一起商议如何退敌。太守忧愁,安县之事发生时,他便已上奏朝廷,结果却了无音讯。待到年初,终于派了两万兵丁过来,却并不平寇,只待在河洛消磨日头,间或杀些平民,以报军功。如今终于被打上门来,这两将领到是急了,可却也已经无可奈何了。
隐在暗处的宁清听他们扯皮半天,也没想出什么退敌良策,到最后两边差点吵了起来。她便心中有数,那两万强兵良将,亦是名不符实。虽将领不值一晒,但兵卒之数却超出意外,不只两万,而是足足三万。
对此,宁清到是满意。两万也好,三万也好,以后都会是她的兵。
除此外,到有一人让她稍微注意。
那人该也是个军师,他到是提出一策:不妨诈降,引贼入城,以美酒待之。待得酒酣之时,杀将出来,他们措手不及,兵众又寡,再加酒意消磨,必定能将他们擒杀。
计虽是好计,可不管太守还是领将都未同意。
听说那女贼武力高强,万一不成,你我岂不危矣。
那军师满心无可奈何,只得沉默。
宁清于暗中一笑,干脆跳了出来。
她一出现,众人皆惊:尔是何人?
宁清。宁清报上姓名,不待他们动作,已然将他们全都点了穴,让他们动弹不得。到是那军师,她还给他几分面子,并未动他。
你,你,你就是那个安县女贼,不,女将军?
我便是安县宁清。宁清坐于主位,看向几人:大开城门,迎我军入城,否则,此时便要了你们的项上人头。
军师叹了一声,起身行礼:在下吴骅,拜见宁将军。
吴先生请起。宁清道:吴先生谋略不俗,却缘何要为这群酒馕饭袋做事?
吴骅道:将军姓杨,乃东郡杨氏。吾乃杨氏门生
那又如何?无勇无谋,胆小怯弱,又不听人言,跟着这样的人,也不过穷途末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