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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霁寒只好无奈地摇着头。
一日过得快,便是戌时了。
月色佳,天凉。梨树上许多白花,白衣坐在院中石凳上。一壶清酒,他倒了两杯,那一杯,他要留给谁?
是不是还有谁要来?
杨钦言最后一次离他最近时,是哪一天?他想了好久。
那是他最后一次来元都的前晚,夜难眠。巧的是杨钦言也睡不下,便到他这儿来。
“杨钦言?你做什麽?”南荣景翊瞧人走来他眼前,却又跪了下。
“杨钦言若是死了,公子可否替我活下去。其实在更早,我便知晓雅清心意,公子若是能代我瞧着她成亲,也算钦言了却了一桩心事。”
南荣景翊想要伸手触上他的发,却还是止住了。他没敢这麽做。
所以那夜,他就已经想到这是一条有来无回的路?但他还是跟着自己走了过来,死在了花霁寒的剑下。
“杨钦言,你为什麽这麽傻。”杯盏随即便碎了,他的手上满是鲜红。只不过,他感不到痛。
深埋的酒,瞧来日后不再有人同他一块喝了。
翌日,南荣景翊又杀了上来,面色比昨日的要难看。南荣知遇甚至不知怎的他今日又来,且比昨日还要疯。
刀剑相碰,声不止。下手狠戾不再留情,南荣知遇竟是打不过他。
天色正暗,南荣知遇身上几处剑痕,身上许多气力使不上。昨夜不该喝赵溶的汤药的。
“起不来了吗?南荣知遇?”南荣景翊踩在他的手上,看着白布被血浸染,白衣面上的笑意逐渐有些疯。看着南荣知遇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蝼蚁一般。
他收回长剑,正拿出那把匕首来。蹲下身来将南荣知遇的左手抓起,在他手中划了一痕,划得极慢,很疼。
“你还记得这把匕首吗,是你划伤我的那一日送我的。我今日要还你数刀,全部都还在……”他还不及说完话,余光便瞥到了一个青影前来。
花霁寒剑锋直直刺向他,他只得往后躲。
这种姿势躲剑很险,还好来人力不从心。不过,既是力不从心,那便别怪他。
“来得正好。”便就还在你最喜欢,最在意的人身上。
还不及南荣知遇再反应,南荣景翊就快速抽回手。起身往后一跃,花霁寒追了上去。
“杨钦言是你杀的?”他的话阴鸷,花霁寒就觉不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手又正好使不上劲了,南荣景翊扑上来,一只手紧紧掐着他的脖子。
将他摔在地上。
只是南荣景翊的腿有时会无力。这回,他竟是半跪了下去。
他看着花霁寒,眸中带着恨意,手中的匕首往他身上扎去,避其要害,他才能死于痛苦中。一刀接着一刀。
他真的疯了!
花霁寒!花霁寒!!!不要……
他怕疼……
南荣知遇爬了起来,他忘了疼。南荣景翊这个疯子。
赵溶怎地带个人还不来。
“南荣景翊!”南荣知遇不知是哪来的气力,把南荣景翊撂倒在了地上。他倒在地上,还是疯笑着。
上前去将青衣抱起,他浑身都抖着。可花霁寒竟是不再开口了,他不跟自己说痛了。
“南荣知遇,哈哈哈哈哈,我没有了。但我也要你尝尝,这种失去重要之人的痛。他死定了哈哈哈哈哈……”南荣景翊每每想爬起来,就会让南荣知遇再补上一脚。
“你这个疯子。”南荣知遇说罢。却瞥见一个青衣女子走来,身旁跟着一个蓝衣。
南荣知遇皱皱眉,这天是要他今日亡?他也认了。
南荣景翊一样也看着,面上是有些狰狞的。
“杨家,杨雅清执虎符,衆将士从今往后,只忠延均帝。”杨雅清手中是杨钦言与信一并交由她的兵符。
声凛,一时间,衆人都停了手。只有南荣景翊顿住了。
此女大义,南荣知遇记下了。赵溶也赶了来,只是瞧见南荣知遇抱着那人,他的眸色才开始有些慌张。
“臣,来迟。”身后秋岚姑姑哪里见过这场景,便是往后缩了缩。
南荣知遇轻声道了一句,让赵溶带人上来。
花霁寒吃了他几刀,早就已经不省人事了。
血就像再也止不住,青衣遭不住便变了红。南荣知遇早便哭过了,这回怎麽样也挤不出泪来。只得让赵溶将他带进殿里去。
秋岚姑姑有些瑟微,跪在了二人面前。南荣景翊得閑又起了来,站不稳,盯着金袍的那双凤眸还带着许多的恨意。或者还有恨之外的东西在。
“皇上,我等也是受了已故皇太后的恩惠,不得已才掩了太子这麽久。”秋岚带着求饶一般的语气,声中微微带着些哭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