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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这麽说?”千书熠将人扶稳了,才道。
杨雅清时常心急,什麽都要大惊一番才好。对此,千书熠可以说是完全习惯了。
“我依稀记得,母亲曾说过,她是二子。便是说,我还有一个哥哥。”杨雅清说着话,千书熠还不紧不慢地给她倒了杯温水。
“是花霁寒?”
“嗯?你知道?”杨雅清这回换作了惊讶,很显然,她忘了自己方才说过什麽话。
“你方才说的。”千书熠也是如实回了话。
杨雅清这才喝了一点水,见过杨钦言之后,她几乎是跑着回来的。就怕杨钦言再抓她回去。
不过杨钦言在瑶城瞧见她时,也是满脸的疑惑。
“大哥着了魔,为了那南荣景翊竟要让杨家与皇上为敌。他不曾将二哥身世洩出,只与我说了。”杨雅清喝完了水,还要。千书熠便给她又倒上了一杯。
“花霁寒也不知?”手再将那杯水递了过去。面上除了那股书生气,还带着一种仅属于千书熠的柔。
“也许。唉?你知……”
“那个人。”
杨雅清缓过之后,没开口,又瞧了一眼未关上的门,门外是风动。像是一场大风,将要将什麽庞然大物吹倒。
可惜是浮游撼树。
南荣景翊在路上行得慢。经过繁城,经过闹市,经过荒地。看遍的是衆生,却不曾尝其苦疾。
转眼便是二月,花霁寒一日可以睡足八个时辰,南荣知遇常守在他身边。近日来,他总是吃不下东西,会咳血,喝药会吐出来,带着一些黑红色的血。
“所以,你不肯喝药,是因为这个?”南荣知遇捏着他那几乎瘦到不见肉的手,很白,也不爱动。
南荣知遇还有许多折子要看,近日好多事。他总觉得南荣景翊要回来了,朝臣过于反常。
他好似多了好多好多话要同花霁寒说。可是花霁寒近日来总是昏昏沉沉的,与他说不了许多话,便是要睡。
“花霁寒,再等一月,玉兰便要开了。你折的那枝,可有一直好好养着?”南荣知遇自顾自地说道。
花霁寒浅息。他坐在案旁,仿若身处无人之静处。
他也会想,若是他批好了今日的折子,花霁寒会不会就起来,拉着他的手。想要让他带着自己出去玩。
去瞧瞧那间可以求“姻缘”的庙中,再虔诚跪拜,求二人一世安平。
到那棵桃花树下,抚着琴。乱琴声悠悠,那是青衣。总有白衣站在树下,站在他的身旁。听着这乱音,也不觉聒噪。
每日都去,早上吃着腾热的包子,午时进庙中歇脚,午后再到河边逗鱼,累了再到树下歇息。他会靠在花霁寒的肩头听琴音入梦。
不理朝中事,既南荣景翊想要,那便给回给他。他便要同花霁寒住在城外。
木屋简陋,却不会给他太多的不安。
那便好。
于是南荣知遇就这样想啊想,从巳时想到午时,再从午时想到未时。
花霁寒也确实醒了好几次,只不过很快又都睡了回去。喉间干哑,又说不了话,想要唤南荣知遇,又离他太远。
有腥甜味,他不再想动。便强忍着,将其一点点地咽了下去。
不想再让南荣知遇忧心他,明明他都这麽多事要做。若是误了南荣知遇可是如何?
南荣知遇边想着东西边批折子,比以往要慢了不少。不过还是看完了,已是二月,更多便是稖州那头的折子。
走来瞧花霁寒,他今日没再吃东西,南荣知遇怕他饿,便又唤人给备些吃食来。粥点要清淡些,没想花霁寒还是不肯吃。
“吃些吧。”
花霁寒只是摇头,也不开口说话。
喉间还是好干,只怕这东西再让他不适应。若是再不小心溅到了南荣知遇这一袭白袍,又是如何?
南荣知遇,他就该是好白好白的,身上不能沾上一点髒。哪怕只是一点,都不行。
第61章
“就一点,你一日都未进食,我忧心。”南荣知遇甚至怕花霁寒觉得粥热,还吹了吹。
瞧着那白粥就递到了面前,花霁寒忍着不适,把南荣知遇的手推开了。不停咽着血,喉间血味不散。干涸还带些痒。
很轻,用没用力都是这麽轻。他也不去纠结自己究竟是否做得过。
“快要凉了,喝些好不好?”南荣知遇的声还是很柔,也带着一丝不安。
花霁寒就这般与他对视着,偏偏这时又忍不住要咳。南荣知遇瞧出了他的不妥,赶忙将那碗粥放到案上。
“咳……”
唇角是鲜红的,南荣知遇慌乱地拭去,他的花霁寒怎麽就这样了。心是揪着痛的感觉,手中淌着许多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