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入夜。
“这会儿朝中无事了?”花霁寒问了声。
“病了倒好,折子也都不必批阅了。”南荣知遇坐在偏殿中,也是坐了好久花霁寒才开的口。
花霁寒卧在榻上,这会儿也正瞧着南荣知遇。
南荣知遇面前是一碗汤药,只是花霁寒久久还不下来喝。
“先来喝汤药吧,凉了就更难喝了。”
花霁寒还是不肯下来喝,再等等也无妨,喝了总也没让自己好受多少。
“放一放吧。这麽久了,南荣景翊都没动静,你不觉得怪了?”花霁寒的声音好似在耳边传来,南荣知遇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只是花霁寒依旧是在榻上。
目光沉了一下,而后又装作了无事。
“不知,你觉得他会如何?”南荣知遇浅浅笑了一下,花霁寒觉得无趣,又转了个身去。这回他不再想看南荣知遇极力想要打掩饰的模样。
也不想在他面前谈南荣景翊,总不能说现下那人就在宫中吧。
“我乏了,你也回去歇着吧。”花霁寒声很轻,道了声。
“先把药喝了。”南荣知遇催着,不急,却又不敢先走。赵溶让他拿药之时,与南荣知遇说着,花霁寒有倒过药。
怕是不止一次两次。
南荣知遇这回只剩下心疼,别无其他了。
花霁寒为了让他早走,也忍着难受将药喝了下去。待他走时,恶心劲直犯,将药都吐了出来,带着些黑色的血。
面色很白,大致也撑不到明年生辰了。到时候就再也瞧不着南荣知遇红着眼的模样,瞧不见他伤心的模样,如此,大致是好的。
“刺客!”
花霁寒还不及再歇,便闻声起。匆匆出了殿门,迎面而来的是一把长刀,花霁寒侧身躲过,好险。
南荣知遇立在寝殿门前,有赵溶护着,当也没多大事。
白衣站在宫檐上,正量着他。许久不曾瞧得这麽仔细了,倒也真有点念旧了。
“南荣景翊……”南荣知遇咬着牙道了声。是很沉闷的一声。
南荣景翊倒觉得有些好玩,那双凤眸瞧起来居然还有些无辜。杨钦言就立在他身旁,只是他这回没看南荣知遇,而是那边的花霁寒。
躲不过便抢过黑衣手中的剑,那个黑衣被他踹到了赵溶面前。
看得杨钦言目瞪口呆,传言花霁寒是个病秧子,但这一脚多少是有点夸张了。
“你长高了好多。”南荣景翊的声音将杨钦言的视线拉了回来。不过是对着下边那人说的,尽挑着些不痛不痒的话。
“你为什麽要骗我,用假死之药?”南荣知遇捏了捏拳,声轻,无力。有一人想要劈来,却是被身旁的赵溶先一步了结了性命。
他还是动不了气,也使不上力。
“将计就计罢了。南荣明晟想坐上那个位置,我这当哥哥的让给他,有何不好?”南荣景翊轻声道。面上带着笑,只是任谁都瞧得出来,他不是在笑。
花霁寒身边围着的人不比南荣知遇那儿的少,因为身子的不适,花霁寒也觉撑不了多久。罢了,能杀几个便是几个吧。
这些人的剑也算是极好的,耐用。
檐中暗处,杨钦言似才察觉。弓手,南荣景翊这回算是安排得妥当,只是,他对着谁?
“这个皇位到最后也是我的,何不就还给我?”此话方落,箭便飞了出来,是花霁寒!杨钦言手不由得抖了一下。
花霁寒……
南荣知遇自是也察觉到了,他没再理会上边那个疯子,转身直往花霁寒那边看去。好在是有惊无险,花霁寒偏了下身便躲了过去。
“你究竟要伤多少人才肯罢休?”南荣知遇的声附上了沙哑,赵溶往前靠着药物才压制住的东西,这回好像要失效了。
檐上的人几近癫狂。杨钦言也都不承想他会变成这般,今夜,他们谁都不该来的。
“你不觉得他们死有余辜吗,我的好弟弟。就拿花霁寒来说,他没伤过你?”南荣景翊笑了起来,那个人的儿子今夜就要死了,母亲,您瞧见了吗?
是会开心吗?
“你真的疯了。”南荣知遇终于还是静了下来,赵溶给的药太多,又苦,一点也不好喝。
花霁寒直直盯着檐上那个弓手,似是闻到了什麽味道,动作极快。又或者说,此刻的他根本不像常人!
明明方才还在殿门前,这会便已经立在了宫檐上,身后的人早便倒在下边不会动了。桃眸此刻正冰冷地盯伺着对面两人。
南荣景翊只顾看南荣知遇,也没发现花霁寒不见了。倒是杨钦言,瞧见对面正立着一人。嗯…看着也挺瘆人。
“杀了他,像方才一般。”花霁寒脑中嗡嗡的,只是这声音好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