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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赵溶便来了,霁寒不怕了好吗?”南荣知遇笑着道,花霁寒则是怔怔地坐在那儿,闷声“嗯”了一下。
赵溶来时。王因在外边唤了句,赵溶便急着进来。他总是不会猜错,南荣知遇有事便是直接传唤太医的。而对于花霁寒,南荣知遇只敢用他。
二人目光方撞上,便来了一通任谁也瞧不出的眼神在对话。
各懂各的,但是南荣知遇已经想出赵溶在说什麽了。
擅自加量。赵溶当时只是瞧了一眼,南荣知遇便已经将罐中剩的药粉全都倒了进去。比平时也不会多多少,只是花霁寒能否受得,南荣知遇是想都没想。
弄好之后,南荣知遇拿了身干衣给花霁寒,自己则跟着赵溶到了外边。
“你小童心性还是改不了,药不能乱服你不知晓?”赵溶说话带着心急,南荣知遇也只垂着头,他知了错。
只是昨夜,他戾气上来,才将药全倒了进去。不是小童心性,而是别的什麽。他总觉得终有一日,他会制不住自己。
赵溶瞧了他一眼,仅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南荣知遇擡起手来,手背上边全是青筋,在抖着。南荣知遇惊了起来,这是什麽!?
杨府中,南荣景翊抱着猫在檐下假寐。杨钦言不知何时又立到了他身后。
与往常一般,话不多。
“好久之前,我曾有一心上人。”南荣景翊眸子没舒开来,像是在说着什麽很寻常的话,也像是故意说给杨钦言听的。
杨钦言闻言终于还是没忍住去瞧着他,那张白皙的脸,写满了话,又像是无从与人谈起的深藏。
“愿闻其详。”杨钦言笑道。
“名动沙场,少年郎。遇时马场恣意,见之难忘。”南荣景翊手又顺了顺猫,白猫也懒得叫唤,只是窝在他怀中。耳动了动。
杨钦言忽地怔愣起来。
“公子所言,乃杨某此生豔羡之人。”杨钦言当然听出是谁,只是他不该误了人。
我将喜欢与爱意深藏心底,只想你此路无阻。能护一时便护一时,能护一世,便也护上一世。
此生,只想为你。
南荣景翊勾起了唇角来,他不想猜杨钦言是真傻,还是装傻。
“母后曾言,若是欢心许,何不留当下?”南荣景翊还是柔声道,舒开眸子来,梨树上不见梨,天间不见日。
像是四年前那场大乱。风将他最后那一层善吹得到处都是,唯独不再给他留一分。
那年,他曾站在高处,瞧着那把剑刺出的血。当时他心中竟是有想要将那柄剑和那柄剑的主人都撕碎的沖动,不过还好,他制住了自己。还有那只正发着颤的左手,手上是一道浅疤。
他盯着看了很久,好像一直记得,又好像刚想起,这是南荣知遇所伤。
“当下并非欢,长久方知心何许。”杨钦言缓缓道了声,望着天,有风吹着落叶,散到了地。一片则是飞到了南荣景翊手上,他盯着叶瞧了好久,好久。
许是知意难得,又或难以长久。相思终是无果,人又何必再去走这无果之路?
手还在那只温顺的猫上边停着,它不爱叫唤,于南荣景翊而言,甚好。
午时那场雨像是如约而至,沖洗着元都,试图将元都洗干净。可是元都早便染上了红,如何都已不再是过往。
第51章
南荣知遇坐在书案旁,手还是不停地抖着。这场大雨伴着雷鸣声,一声声闷响起,花霁寒在榻上眠,眉心都要拧成一团。
一声还没完,又听一声响起,南荣知遇这回慌了神,很快又缩到了案旁。捂着耳,极怕雷鸣。
其实他只是怕身旁无人。
忽地一撞,撞掉了许多折子。南荣知遇心道不妙,可他回头再瞄一眼床榻那边,榻上之人不见了?
疑惑间,瞧一双白足正往他这儿走来。
“南荣知遇?你怎麽了?”花霁寒拖着沉缓的步走来,面色还是苍白无度。闻声心慌,所以还是过了来。
少见南荣知遇这般模样,多是忧心。
南荣知遇闻声擡起头,他自小便想着,这种时候会有人出现在他面前。可都无人来,后边只是装作无事,直到那夜再见到南荣景翊,他又不知为何,再也不想强撑着恐惧。
花霁寒的面色还是难看,南荣知遇也没想到他会一听动静就来的。
“我没事,小时候被雷鸣声惊到,这回闻声便是怕起来了。”南荣知遇像是无畏道,他也想偎在人怀中。
可这回他不想。
眼前的人,是花霁寒。他不想在这人面前表现得过于弱,他想要护着这人,并非要这人心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