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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烛灯未燃,花霁寒走去,仅燃了一只。
地上又落白瓣二三,花霁寒也没想去理会,南荣知遇能将这花养好。这回他将那些干了的花都收了起来,放到一只小锦盒里。
南荣知遇怔怔地瞧着,坐在案旁。那碗面可能早就不好吃了,他索性就放在了案上,却不知花霁寒正用余光瞧着他。
干花一撚便碎,花霁寒没有在意。
“若我不是花霁寒,是别的人,带着别人的执念,你又如何。”
他轻道一声,不再去看那个人是何神情。但余光还是能瞥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往他这儿走来,步沉沉的,又缓。
那人托起他的手,动作极缓,又极小心。
“不会的,你就是你。我所见,所喜,所知都是你。你不是因谁而生,所以不必带着他人的执念而活。”
青衣的手没拿稳锦盒,锦盒也就掉落在了地。
南荣知遇先一步拿了起来,再交到了花霁寒手中。又瞥见那四横,正疑心。
“那个卖灯的老者,曾说我像他的一个故人。是那个年十五,便葬在了荒地的秋邙。”花霁寒接过,便随手将盒子放到了那株玉兰旁。
白花晚上不开,殿内玉兰香却是格外的浓。南荣知遇也就没再理会那台上的刻痕。
他挽过花霁寒的手,靠着那点微弱的光,与他的目光对上。眸子很美,是只属于花霁寒的。
“只是相像,你又怎会是他。你是花霁寒,是南荣知遇认识的花霁寒。”南荣知遇手上的劲很轻,花霁寒怕疼,他知道。
触上他腕上的伤痕时,南荣知遇忽觉疼起,什麽时候才不用这般。
“我方才说饿,你下的面呢?”花霁寒轻声地问道。
往南荣知遇跟前靠,只是近了一些就停下了,不再前。那种样子,真的好像在躲着南荣知遇。
心在痛,意难止。
“在案上,放了好久的,我重新再给你下一碗好不好?”南荣知遇手不松,几乎能感到他的瘦骨。
一月不见,他真的瘦了好多。
“我就吃这一碗,也只想要这一碗。”花霁寒桃眸弯弯的,却不知藏了多少心事在底下。
话中深意,南荣知遇轻笑起。
“那你要吃完,一点都不能剩。”
“好。”花霁寒还待走,却不知南荣知遇为何不松手了。微带疑惑地看向了他,哪料南荣知遇一下就将自己抱了起来。
“你好轻啊,花霁寒,多吃些可以吗。”南荣知遇步子还是沉沉的,走到案前也不肯将人再放下。
光勉强比方才那儿亮了些,只是还不足以让他看全花霁寒。
“霁寒,你方才说不瞧月,让我进来瞧你。怎的连灯都不愿多点呢?”南荣知遇抱怨一句,花霁寒闻言则伸出手,探着南荣知遇的脸颊。
“我真的饿了,阿遇先将我放下来,如何?”花霁寒手还是好凉,就算捂热了也只用一会儿就能变凉起来了。
尽管他不愿放下,可他还是怕花霁寒会饿着。
面凉了,花霁寒很快将其吃完。一点不剩,南荣知遇想要将碗拿出去,花霁寒又起身跟在了他身后。
他回过头去,花霁寒也不愿往后退,直直撞了上来。南荣知遇正想说什麽,在他撞过来的那一刻便都抛之脑后。
左手牵起青衣的手来,带人跑了出去。
“王因,撤下去。”瞧见王因在殿前发愣,南荣知遇走到跟前,将食案一并给了王因。
而后带花霁寒跃上了宫檐,今夜月弯弯,景甚好。
花霁寒靠在他肩头,空想了好久的事。
南荣知遇也让他这麽靠着,今日带着他瞧月,怎麽想都是能让自己开心的吧。
“南荣知遇。”花霁寒浅声一句,南荣知遇便应一声。
花霁寒没有再开口,月是弯的,他的眸子也一般。靠着南荣知遇,让他觉着再安心不过。
不知过了多久,花霁寒已经睡下了。南荣知遇将目光移过去瞧他,能瞧见的只是他的乌发,随着风微微起了些动静的模样,让他生了许多思绪。
夜空高挂弯月,在上边又怕花霁寒着了凉什麽的,入夜还是会凉的。花霁寒这身子多差,南荣知遇怎会不怕。
轻抱起人来,往下边一跳。小心的是怕吵醒花霁寒,走进寝殿中,午时出门竟忘了将熏香掐掉。
“……嗯?”花霁寒舒开眸子来,瞧见的是南荣知遇。
怎的睡下了,明明说好要一起瞧月的。
“睡下吧,我一会儿将香掐掉。”南荣知遇放快了几步,将花霁寒抱到了榻上,便去掐香。
玩了一日,他也有些困倦了。
便躺下一块入了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