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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这衣物,便不打算卖掉。皇兄……”南荣谙瑜还真站起了身来。南荣知遇无奈,只好将城内一座空的宅邸给了他,不过还是让他少来皇宫。
毕竟南荣知遇也懒得见他。
入夜,南荣知遇还是提起了酒来,桂花醇香,却依旧无人陪他。醉卧榻中,很快也就睡下了。
梦中,是那熟悉的花树。他走前去抚着,仿佛再过一会儿,就能瞧见那人。梦里宫中,有星月,好看极了。
“花霁寒。”他轻声一句,带着柔和。
“唤我做甚?”身后传来一声,南荣知遇蓦地回过头去。依旧是那夜的青衣,右边袖上绣着那朵正盛的白玉兰。
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只想上前捉住他。却是连衣袂都无法触及。
“为什麽?”他顿在那儿,花霁寒又不见了。
“南荣知遇……你没事,我便开心了……”还是花霁寒,声从身后传来。南荣知遇又焦急转过身去。
也还是那身青衣,只是染了好多血,那人面色惨白,躺在血泊之间。桃眸似也沾了血,正看着南荣知遇,好像在笑。
南荣知遇踉跄跑去,来不及,他在好远好远的地方。
“花霁寒,花霁寒!我不要你走,不要走……”
忽地一切又变模糊,又难瞧清花霁寒了。回头再瞧去,青影犹立花树下,抱琴轻语唤来人。
梦醒落下泪两滴,思之不见故人归。长夜难眠,地上空坛依旧。
丑时方过,南荣知遇又起了来。
殿外花树,很静,无人扰。南荣知遇就这般盯了好久,红着眼眶。
寅时末便出了去,太监宫女都怔怔地瞧着他,王因则是匆匆赶来。宫中忙碌起,卯时还得备好这位的早膳。
“备些粥吧。”南荣知遇道,又好似数日前,让人给花霁寒备粥点。真是可笑啊,那人怎的就要走呢?
又或,他过几日便回来了?
朝中无心听事,杨钦言又不知在讲些什麽大道。朝臣连连点头,只有南荣知遇想着早些下朝。
待到杨钦言说完,南荣知遇即刻打断了他们。
“要事上折子,并非要事也不必多言。”反正也没什麽要事,多听亦是无益。
南荣知遇乜了朝臣一眼。那杨钦言沉着脸,或者说他一开始就是沉着脸的,只是南荣知遇方才没察觉。
不过南荣知遇也没想多管他,起身就走开了。
赵溶正好与他相见,手中还挺悠閑地挂着一个鸟笼。里边是一只雀。
“见过皇上。”
“你这是作甚,以往从未见你养鸟。”
“昨日见其伤了,便救下来养着。”赵溶又瞥了南荣知遇一下,笑了笑。
南荣知遇再盯一下,有些无趣了,便又随口道:“挺好的,养好伤便能将恩人忘了。”
赵溶皱着眉,不明白他在说什麽。
“那样再好不过,不用一直惦记着他。属下便先退下了。”赵溶依旧是往前走,南荣知遇侧过眸一直瞧着那人。
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雀鸟。”淡声道了一句,便回了承阳宫中。
桌案上的粥冒着腾腾热气,也很甜。是他让人煮的甜粥,以往花霁寒都能喝完,如今他也想试试味道如何。
喝完了粥,他便认真瞧起了折子,虽然依旧是那千篇一律的废话。但他能忆起同花霁寒一同阅着奏折的日子。
真的,好想抓住那时,还有……那个人。
折子批完,他便伏在案上歇下了。
殿中玉兰的香味真的好浓。南荣知遇也无暇顾及,只管在梦中能否再见青影。
只是他这回擡头,只能瞧见那个双手皆被钉死的人。面色苍白,毫无生欲。
南荣知遇擡手想要碰去,那人却是在自己无法触及的高度。被钉得死死的,血不停地滴落下来。
梦难移,南荣知遇只呆呆站在原地不动,像是这副身子走不动,又像是自己不愿离去。
惊醒时,方到未时。南荣知遇错愕了一下,殿中熏香确实太浓,他又顺手将香掐了。
“为何不似他身上的花香,又为何,我好似从来没喜欢过熏香的味。”南荣知遇喃喃着。
提起笔来,落纸上。
一时不知做何,只记花霁寒曾问过他:可会作画。而他那时应得好快。
“你不曾见过,那我便要赠你一幅。”南荣知遇眉眼弯弯,像是寻着了什麽稀奇的玩意儿。也不知过了多久,外边突然传来了一声“皇上”。
南荣知遇不耐烦地“嗯”了一声,低下头又继续瞧着画中人,只是眉眼怎麽画都不对。怎麽都不像花霁寒。
那人进来,瞧南荣知遇认真,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同他说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