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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喘着气,息有些弱。
“花霁寒?还没醒吗?我与你讲,其实我啊,在好早好早之前,也这样在门外边等过人,只是她喜欢那些豔红的花,我寻遍御花园才找到了一些朱槿。那时,我不过六岁。”
南荣知遇拿起一朵白花来,手轻轻摩挲着瓣。
花霁寒听着迷迷糊糊,而后还是昏睡了过去。南荣知遇久坐不见人来,便将花都收好了準备回去寝殿里。
四月微风轻拂枝,飘下几许绪方愁。
“又是一年春色,母亲,你瞧见了吗?”母亲喜红,可他却在此处栽了白花。
径自走回殿中,将花都收好了。
再回头身后好似立着个人,在对他笑。只是一瞬即逝了,他捉不住那双桃花眸的模样,那是花霁寒。
他这回倒有些仓皇失措了。
“跟我走吗?”青黑坐在秋千上,面上洋着笑。花霁寒赤足立于花树下,仰头瞧着白花朵朵,开得极好。
“去哪?”
“回家,属于我的‘家’。”晏凝渊还是笑着,那双眸子有无限的柔和,却好似沾上了一丝不明显的恨意。
叫他自己都难察觉。
“家……”花霁寒重複了一声,他应该有吗?
是钟宛音?还是别的什麽?
玉兰白瓣落,境中微风生。晏凝渊瞧着花瓣飘落,曾也记得,故人与他一同在树下瞧花。怎奈诸事多变,他竟想不起旁人的脸应是何模样。
“于世多年寻故人,却不记故人是何人。”晏凝渊伸手接下一瓣白,好似记得有人曾在他耳旁说过一句话。
声沉却稳。
“我最喜的便是白玉兰,就像喜欢一个人,独一无二。”
那是何人?
花霁寒手蹭上了白瓣,摩挲着。青黑也起了身,往花霁寒这边走来。
“花霁寒,你身上有我缺失的东西,还是那句话,跟我走吗?”声声诱,极其悦耳。
花霁寒闻声就要睡下了,晏凝渊的笑意极盛。这般便是不再有花霁寒了,而他能回家,也能瞧清故人的样子。
“晏凝渊,你做什麽?”一道闷声传来,晏凝渊即刻便不见了蹤影。花霁寒眼看要倒地,白衣便伸手将他接住了。
他有感,晏凝渊这几年来愈发不对了,若是让他回去,指不定是什麽大难了。
把人放到树下,蹙着眉立在一旁。
应该快醒了,到时候直接将他送出去便成了。楚厌清一直盯着一处,嘴角微扬一下,其实晏凝渊没了记忆,还挺……挺好的。
正盯着出神,余光却瞥见地上青影坐了起身。
还没缓过神来,便被楚厌清一把带出了幻境。榻中坐起,整个人都是惊愕的,面色也极为苍白。
他这是怎麽了?好似睡前还听到南荣知遇说过话。
忍着不适,赤足踩在地,他想找南荣知遇。方才…方才他还听见南荣知遇的声,自己躲了他好久,已经不想再躲了。
第26章
开了门,南荣知遇果然愣愣地站在外边。
“我没有…不理你,咳咳……”说着又有些没站稳,欲要往前倒。南荣知遇忙接过他,把人又抱回了里边。
花霁寒方才的面色与那白纸无异,可让南荣知遇心慌了久。想要传太医却发现花霁寒一直揪着他的衣袂,指纤长又显得僵。
“怎麽了?”南荣知遇探了探他的额温,是烫的。
“不传太医,我没事。”花霁寒也不做什麽,只是攥着南荣知遇的衣袂,一刻没松。
南荣知遇一时也不知该说什麽,烫得不像话还说没事。只是花霁寒不想传太医,那便不传了。
“方才为何不理我,害我在外边等了这麽久。”南荣知遇说完心有些虚,不过还好花霁寒没察觉什麽。
“我方才,去了一趟鬼门。那儿好像有一只跟你一样相貌的鬼,把我送了回来。”花霁寒淡笑着,南荣知遇只以为他这次烧糊涂了,说一堆胡话。
“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我要到那儿去,也是垂暮之年,苍老之态了,你又怎会认得我?”南荣知遇闻言笑起,花霁寒不曾松手。
也不想再松开。
“认得,南荣知遇如何我都认得。”
“南荣知遇一日不死,你也要与他共度余生,他不放你。”南荣知遇被扯着衣袂,想给他倒杯水喝,却也都一时脱不开身。
好不容易将花霁寒逗笑了,见他收回手,南荣知遇便起身来,倒了杯水给他喝。而后让王因备些清淡点的午膳什麽的。
午后,花霁寒歇了下,他便开始瞧奏折,每每堆成山,事无巨细都得让他过目。
正巧酉时批完。出门瞧花眠,落日昏黄,一人坐在树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