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会忘,所以你猜朕怎麽把你囚起来,一辈子再让你逃不脱。”
南荣知遇嘴角微微勾起,最终也只是想让这个人留于身边。再忆当年事,也好有人说会儿话。
“我会死。”
“那就等你死了再说。”南荣知遇咬咬牙,可是又该如何让花霁寒听自己的话?
他已经无牵无……
南荣知遇好像想到了什麽,花霁寒他是谁的儿子?
在残乱中,他始终寻不着花止言的身影,若不是死于了战乱前,那便就只是躲了起来。
“若我不是花霁寒,你也并非南荣知遇,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南荣知遇闻言愣了一会儿。
他不敢去想,怕想得过于好,触上现实会很疼。他又何尝不想回去啊?那时花霁寒是他唯一一个挚友,若不生变数,如今二人也都应该会同以往一般。
桃树下青影琴悠悠,往后不再得。
“你我之间隔着东西,像一层雾。从一开始的相遇,便是错了。”南荣知遇几次想去碰他,可想过之后还是没再动。
与记忆中的人一般,冷冷不喜言语。
他坐了起身,说出一句纠结了几月的话:“朕会立后,也会让人寻花止言。”
花霁寒眸子微显错愕,他寻花止言作甚?莫不是想以花止言的性命来胁他?
“那便恭贺皇上,与心上人……”
南荣知遇抓着他的衣襟,将人提了起来。
“什麽心上人,你巴不得朕跟别人一块是吧。”
花霁寒被他哽住了,他不确定南荣知遇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他为何这般着急。他身上还透着少年那时的稚气,花霁寒永远都记得。
“是。”
“行啊,花霁寒。你眼里从来就没有过我,真想看看你的心究竟是冷是暖。”说完将人推了回去,坐到了他身上。
良久没敢再往下。
花霁寒眼神似乎还有一丝丝的挑衅,也早就没了活下去的念头。
“朕要用你,你最好别这麽早就死了。”
说完还是起了身,往殿外走去。雪下了一夜,今早才停,他踏着雪往承阳宫中行去,正巧遇赵溶往安华送去吃食。
他瞧到南荣知遇便觉奇怪,可也没多问。
“见过皇上。”
南荣知遇瞥了一眼食盒,皱了皱眉。
“一直是你给他送吃食的?”
“正是。”
“他都喜欢吃什麽?”南荣知遇这一问没有由头,赵溶却是察觉不对。昨夜,南荣知遇是在安华待了一宿的,是吗?
“不挑,最喜鱼。”
说完便不再停,与南荣知遇交错而过,眸中是掩不住的失落。也许只是自己猜错罢,他对花霁寒不是早便恨之入骨?
当年偏剑,完全是南荣知遇自己接上去的,不然他敢保证南荣知遇那年能不伤分毫。
不过他现下愈发害怕,害怕他口中的“后”是谁。
“霁寒,又在弄梅呢,快趁热吃些。”赵溶当然也瞧见了踩在雪上那双冻红了的脚,不知花霁寒何时才会喜欢穿鞋。
起码能不这麽冻脚了。
“放那儿吧,今日不是很想吃东西。”花霁寒瞧着红瓣落地,俯身拾起。落花无情意,不曾眷长枝。
阿娘……
若是南荣知遇寻着了花止言,我会在他口中寻出你的下落。你一定也在哪儿赏着这腊月的红梅吗?
赵溶把早点都摆上了桌,瞧了花霁寒一眼,他还是在树下立着,不肯再走。
正逢年至。
宫中挂满了红,想来十分热闹,只有安华依旧清冷。
“三年不曾好好过,现下终于清静了,你怎的又不陪朕喝酒了?”南荣知遇晃着酒杯,赵溶实在不想喝。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酒量,最多两杯就倒了。”
南荣知遇失了兴致,以往是南荣景翊陪着他喝。他喝得多了,差点忘了,眼前的人不是南荣景翊。
不是他的大哥。
“罢了。”
南荣知遇接着又闷了一口酒,开始有些醉了。
花霁寒坐在窗上浅寐,夜里风寒。又过一年,青衣上边画着一道红,还未干。
忽得一束烟火升天,在空中炸响。梦中人被惊醒,盯着那朵朵升起的火花,竟是一时未发现自己的面上淌着东西。
许久不曾缓过神来。
伸手捉不住物,他红了眼眶。不曾,他从来不曾捉住过什麽,哪怕是他自己的命,也都一样捉不住。
南荣知遇倒在案上,赵溶直摇头。
“王公公,皇上醉了,我便先退下了。”
“好好。”
赵溶转身就走,南荣知遇忽地坐了起来。叫王因吓了一跳。
玉杯子滚到了地,一下便碎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