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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你好事?假若你不说,主子又怎麽知道是我放了人。”
叶宇还在盯着南荣知遇,可惜,他没有机会再放箭了。花霁寒转过身,正好对上了南荣知遇的眼。
能瞧见不远处有一棵玉兰树,只是,难闻其花香。
南荣知遇跑了,那一日,元都大乱。
花霁寒没追出去,下着雨,淋了青衣一身。没有人会在意,哪怕,他从来没体会过被谁在意的感觉。
“愿君遇事不折,想来日后再难相聚。自此,送别。”雨夜偏伞再不複,桥下情意断难归。赠君一曲道别离,弦断曲终永相忘。
乱曲悠悠,赵溶不欲再留。
花霁寒的手触着弦,可外边候着的,又会是谁?
他清楚。
乱着弦音,他的手冷。不知从何时起,早便忘了。
南荣知遇是从屋檐跳下来的,这回一直站在门外。耳不灵,未能知晓花霁寒方才所言为何。
嘴笨,不知该如何同他好好说话。
也过于要面子,既是要恨,总归不能自己放下脸皮来再问他什麽。
他在殿外站得久,花霁寒方才真的是让他害怕。只是,怕的又是什麽?琴音停,南荣知遇才动身走开。
那夜,他坐在榻上,抱着膝。这是他的习惯,却也不知从何时起。
如若那个刺客是他……又如何,他们谁也都回不了头了啊。谁都一样。
“皇兄,我该怎麽办。可我还是好想你,我恨那日的刺客,是他让大淩失了君。这位置原本便是皇兄的,我恨啊。”
这样又能如何,他也无法改变些什麽。
暖黄的烛灯中,一个人红了眼眶。
他时常一人偷偷抹泪,从小到大都这样。外人面前,他总是最吊儿郎当的,也总是大傲。他以为这样,就能让人怕自己。
最终,也算是活得像个笑话了。
谁都笑话他不是吗。
“睡了吗?”花霁寒的门让赵溶敲了敲,不过他自然是没睡的。
只是他侧卧着,也不开口。
赵溶久不闻人应,便以为花霁寒睡下了。手中拿着一碗安神的汤药,叹了声。
夜色佳,只是他总忧心。思慕而不得,意乱。其人受困于笼,他日不知何往。
南荣知遇在榻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下。
花霁寒眸子也一夜未合。
说到底,他也不曾忘。可如今,那个少年早便不再了。
深秋过后便是冬,冬雪如期至。
“刚下雪便染了风寒,还望皇上,当以龙体为重。”赵溶给他送来一碗热汤,南荣知遇手中的汤匙不停地搅着。
赵溶眼尖,在南荣知遇榻上瞧见几本话本在。以为南荣知遇还是贪玩,瞧这些小儿之物。
“就一风寒,又没什麽。朕有些乏,你且退下吧。”南荣知遇有些不耐烦地赶着赵溶,他今日虽然没上朝,但也批了一堆奏折。终于缓了一下还要听赵溶在这儿念经。
他南荣知遇才不干这事儿。
“是。”
花霁寒日前换了住处。
他赤脚踩在雪地上,南荣知遇没限他,让他能在这安华宫中走。
今日他瞧枝上红梅开得好,故而想折枝来养。
赵溶方来就瞧见梅树下的人,其似天上仙,只是带着些郁。
“冬雪赤脚行,不怕地寒吗?”赵溶笑着问了声。
花霁寒折了一枝花来,而红瓣落了满地。是他惊了花。
回头瞧了一眼赵溶,没出声。径自走回殿中,外边下着细雪,花霁寒发间亦沾了些白。
赵溶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顺带也同花霁寒倒了一杯。
“皇上昨夜冷浴,今早染了寒。早朝都没上。”
花霁寒手捧着热茶,确实有些疑惑了,南荣知遇昨夜冷浴?他做什麽要冷浴?
“哦。”反正与自己无关,花霁寒想了想又道:“安神药可还有?近日来着实难眠。”
赵溶笑着点了点头,心想他昨夜睡得不是很熟吗。
“行,我今晚给你送来。要是入夜太冷,你可否留我在安华宫歇下了?”
花霁寒点了头,瞧着地。
赤足踩在雪地上确实凉,只是,他不喜穿鞋走。
自小便如此。
雪下得愈发大,压得梅枝受不住。花霁寒不忍,便打着纸伞去,将雪划了下来。
“枝头覆雪过沉,倒是苦了这些豔红之物。”赵溶跟了出来,看到花霁寒的脚冻得有些红,便是想将人唤回殿中的。
不过花霁寒倒没多怕雪,就这般站在雪地上,赏着红梅。
细端倪着红瓣,久久方道了声。
“红梅愿生于此,于我而言,乃幸事一桩。”
话中之意,赵溶又怎会听不出。后只是立在檐下,摇了摇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