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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中藏着东西,花霁寒看不见,也不想见到。
“一会儿,我练个曲。”
花霁寒瞧起来挺认真,赵溶就候在一旁,也不作声。南荣知遇不知何时又站到了外边,他闻声顿了一会儿,没再前。
曲很熟悉,可那人甚至都不愿再与自己多说一个字。哪怕只是一个。
仿佛依旧如当年,桃树下。那人闷闷不乐,第一次亦是仅有的一次。南荣知遇听到他弹出的,唯一一曲。不承想,多年后依旧能听见。
原来自己以为难得的,别人一句话就能听到。原来一开始,他就不把自己视作友人。现下一想,当年不过是自己过于蠢了。
“这曲,挺好。”赵溶开口道,花霁寒低下了头去。瞧着弦,不作声。
这曲,是那年为南荣知遇弹的,只不过重温一遍,仍有太多思绪。
终究还是要散的。门外有人,他听得到声。
只是,他还不能完全确定是谁。
“回去吧,你高热该是还没退的。”
花霁寒抚了下琴弦,起了身,往殿门那儿乜了一眼,果然瞧见一个身影退了下。似乎真的是南荣知遇。
“走吧。”花霁寒沉着声。
南荣知遇回到寝宫,顺手将那瓷瓶摔了个稀碎。上边养着花,落地时红瓣也都散了。
话本就在眼前,他方想要撕烂,伸出手时却又一顿。留着,对付花霁寒便好。
他甚至都不用想了,这话本随时都能找人拿,什麽样的都有。只是,这事……还得从长议。
他对花霁寒,究竟是为什麽。大致,他就算再恨花霁寒,也不想让他死。
简直自相矛盾。
“喝些米粥吧,我刚熬好的,病好得快些。”原本打算喂他的,只是自己又不好表现得过于心急了。总要让花霁寒适应起来的。
白粥一下也就见了底。
花霁寒想要歇下,赵溶便出了门。
将近六月,门前闻蝉鸣。
也是那日之后,南荣知遇变得有些怪异,花霁寒身上的衣物都是他赐的。当然,身上多了好多伤,也是他赐的。
南荣知遇近日来一点就着,花霁寒依旧是日日乱弦音。
他心烦了就让人将花霁寒一顿打。
“我给你上伤药,疼了告诉我。”赵溶心中无限怜意,花霁寒倒是觉着无所谓。
南荣知遇恰恰路过,便想去瞧瞧那人,谁知方要推门时。
“我弄进去了,疼了就忍一会儿。”
是赵溶的声音,怎麽会?赵溶?他怎麽会在这儿?说的又是何话?
怎麽会。
“快些吧,这麽慢要弄到何时。”
南荣知遇怔住了,是花霁寒的声。原来他早便,早便……
是吗?
怪不得赵溶要他作甚他便作甚。
“每日都得上,到时候我可累。”赵溶的声音有些柔,声又好听。
南荣知遇心中默念一万遍清心之词,可还是压不住心中的怒火。
一把推开了门,瞧见的是赵溶在给花霁寒身上的伤上药。也许是误会了人,又或是有些惭愧,往不该想的地方去了。但他南荣知遇是何人,脸皮又较常人厚。
这有什麽的?
“哟,朕的侍卫亲自给你上药啊。你可真是好大的脸面啊。”
这不,矛头直指向花霁寒,方才的事他是一点不记得。
聪明。
“皇上恕罪,是属下不对,要给他上药。”赵溶跪了下去,南荣知遇不去理会他,而是瞧着花霁寒的背。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
只是多了些鞭痕,方上了药,还没缠上纱。
“起来吧,下不为例。”
说罢竟是不打算走了,坐在案旁,拿起赵溶的草药就玩了起来。只是眸子一直瞧着花霁寒的背。
花霁寒不想看见他,干脆将头撇了过去。对着墙。
赵溶过了好一会儿,才给花霁寒缠上纱。这南荣知遇就像是不想走了。
将赵溶的草揉成了一团团的,摆在案上。
“弄好了?”南荣知遇问道。
赵溶点了点头。
“行,朕今日兴致好,你去拿把琴来。让他弹。”
赵溶瞧了一眼花霁寒,又瞧了一眼南荣知遇。稍许无奈,但最终还是动了身。
第5章
瞧着赵溶出了去,南荣知遇又乜了一眼花霁寒。那人依旧看着墙。
“那个雨夜往后,该有四年了吧。”
花霁寒怔了一下,却又不开口。他想知道,南荣知遇到底想说什麽。
“那日刺杀太子的刺客,是你对吗?”
好似什麽话没说,又好似什麽话都说了。
花霁寒静默许久不言。南荣知遇已然走到了他身后,只是眯着眼瞧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