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台上的戏唱完了,主角冰释前嫌,扮演夫妻的两个伶人交握着手谢幕,宾客尽欢。
台下的陈尽安却忧愁着,他的下半场戏还没开始。
这出戏唱完,到了宴席开场的时候,江子霖主持着在院里开席,又点了其他的戏让伶人吃完饭接着唱。
席面极好,主人家江子霖与陈尽安却忙活着在门口迎来送往,一口也没吃上。
江子霖让陈尽安先去吃几口,垫吧垫吧,不至于空着肚子难受。
陈尽安却摇摇头,主动握住他的手,说:“我跟你一起。”
终于送完了宾客,天色已然全黑了。
江家人独做了家宴,给陈尽安庆贺。
江子霖高兴,小喝了几杯,远不到他要醉的程度,但架不住人本身情绪上涨,几杯也熏然了。
老太太瞧这架势,心里估摸着是要到时候了,便让陈尽安扶江子霖回屋,又唤来小丫鬟烧了热水备着。
“且等着吧,今晚必能用上。”老太太眼里放着光彩,她终于要能抱上孙子了,她可不是激动的睡不着吗!
那厢陈尽安扶了江子霖回屋,本就要给他脱了衣服好安睡了,没想到江子霖一把抱住他,看着醉醺,说话却很清楚:“三丫,我终于等到这时候了。”
说完略微松开陈尽安,拿来两杯酒:“之前江家没落,你我成婚也未走流程,委屈了你,我也不甘。今日喝了这杯合卺酒,你我二人永不分离!”
合卺酒?陈尽安听人说过,喝了合卺酒的夫妻才能水乳交融,幸福美满。
于是他接过酒杯,与江子霖双臂相交后仰头喝下,“愿我们能如这酒杯相合。”
之后圆房自是水到渠成。
不过江子霖毕竟是醉了,办事时没发现自己的小妻子是带把的,他又没经验,凭着本能找到传闻中的洞府便硬怼进去。
陈尽安也是个不懂的,不知道男女有别,吃了疼流了血也以为这事本就该这样,两人合为一体后他反而放心下来,先前一直担心男人与男人做不到男女之间的事,如今成了,他就放心了。
这样,他便一直忍着,直到晕过去。
可是陈尽安不懂,江子霖却懂。
大梦一场后,江子霖清醒过来,看到床上赤身裸体的陈尽安,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敢相信成婚两年的妻子竟然是个男人,想起过往种种,过高的身材、不同于女子的嗓音、大夫欲言又止的神色……一切的一切都昭示出真相,只不过是他自己不愿意发现,不愿意接受。
他又想起昨夜旖旎,陈尽安的动人风光、紧致销魂,顿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顾不上一床的混乱,披了外衣就离开卧房。
江子霖走后许久,陈尽安才从沉睡中醒来,浑身酸痛、身后的撕裂……这一切都让他痛苦,但一想到他终于和江子霖真切地融为一体,他又觉得甜蜜,疼也无所谓了。
可是江子霖呢?或许是有事出去了吧。陈尽安有点失落,但很快找了个理由,忍住不适穿衣起床,看到淩乱的床,他脸红红赶紧收拾了,又自己拿了点点落红的床单去洗。
这可不兴让丫鬟洗,太羞人了。
老太太昨夜备的水没用上,她儿子上了床就跟护食的老虎一样,压根不让其他人进门。
她也激动的睡不着,一大早就醒了,又看到本该小意温存的自家儿子脸色苍白匆匆离开,这下更让她摸不着头脑了。
本想着进卧房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又想起来自己儿媳妇是个脸嫩的,怕她刚办完事没收拾见了人被羞着,索性帮忙掩上了正房的门,不让人进去。
于是陈尽安是男子这件事,就只有当事人江子霖知道了。
陈尽安出去洗床单,老太太才垫着小脚跟过去,眼尖地瞅床单上的落红,瞧满意了,给陈尽安塞了个玉葡萄。
“三丫啊,昨夜累着了吧?这玉葡萄你拿着,把着玩也好,放着看也好拿着就行。”
陈尽安小脸一红,讷讷地接过了,末了忍不住问:“娘……子霖他是往哪去了?”
老太太说:“一大早看他跑出去了,应当是有什麽事。这孩子也忒不像话,好好的媳妇就这麽放家里,自己一个人倒是跑得欢,等他回来我说他,你别担心。”
陈尽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结果江子霖到了晚上也没回来,今日没回,后日也没回,竟就这麽不声不响的不回家了。
陈尽安等的心发凉,老太太看得叹气,于是遣了人去各个庄子茶园里找,都没找到人。
过了个把月,江子霖才送信回来说他往北边做生意去了。
陈尽安这才死了心,他早就在睁开眼没见着江子霖的时候,心里就隐隐觉得不对,但他怀着侥幸,到了今天才彻底死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