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脖子上的刀刃已经压紧皮肉,苏题春气势残暴,亦正亦邪地望着他,被疤痕掩盖的脸,没有昔日的半点情谊,唯剩下入骨的恨意和讥诮。
萧策怎么都不会想到,苏题春这把曾经为他披荆斩棘的东瀛刀,有天会真的搁在他的脖子上,而且很有可能会夺他性命。
他阖眼,后槽牙紧咬,一字一顿道:“是父皇下的命令。”
苏题春绷紧的水瞳微动,紧着问:“那殿下又做了什么呢?”
萧策睁眼,王者之风突起,正视她的眼睛,句句铿锵道:“在回京之后,父皇曾经找我商议功高盖主的苏家该如何处置,主要是为了试探我可对苏家可有勾结之心,二则是正好借机除掉心腹大患苏家。”
“当时我进退两难,便出谋划策让即将归朝的苏代秋护送使臣出关,再命人冒充外敌,在外杀了他,以此博得父皇的信任,也彰显出我绝对是他储君之位的不二人选。”
听罢,苏题春持刀的手止不住颤抖,“所以,殿下从未真正信任过我,也从未想过要保护苏家,即便是出生入死,血洒疆场,也只不过是一个棋子?对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春儿,你冷静一点,朝堂风云你比我看得清楚,苏家叁代为臣,战果累累,在朝中早已经坚不可摧,拥戴苏家的百姓更是数不胜数,会招来杀身之祸,是必然的结果。”
“我知道你千方百计要保住苏代秋,但冰已冻叁尺,又岂是一日之寒,苏家已经盛享叁代殊荣,不管是你父亲还是长兄,皆受到高封礼丧,于将臣世家而言,也算善终了。”
他字字箴言,让苏题春疼得心肺剧烈,五脏六腑都在残忍的绞拧,痛入骨髓。
“父皇多疑你是知道的,你父亲能死在疆场,是他的福气。”
不然,应该也会与苏代秋一个下场。
这番道理,萧策明白她是懂的,但正因为懂得,才会更加悲恸。
她悲声质问:“难道苏家保家卫国,忠心耿耿,都是一场笑话吗?”
“春儿,你相信我,我绝不会让你步他们的后尘,这江山,我从未想过与除你之外的任何人看。”
苏题春看着一脸真诚的人,悲痛失笑,心力交瘁中带着绝望:“我也姓苏,殿下封我为昭仪,又怀有几分真心?”
眼望着伤痕遍身的女子,萧策心疼的无以复加,鼻腔酸苦,眼廓中涌起潮湿,抚摸她被命运蹉跎成灾脸颊,不住凝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泪频频从眶中跌落,艰难地扯开着嘴角,深情凝望她的眼睛,“春儿,将子无怒,秋以为期。”
“呵~”苏题春强笑一声,东瀛刀亮闪出一道寒光,尖端刺入男人腹部,顿时鲜血沿着长刀滴落,洇湿一片红花。
“殿下放心,我苏题春虽然是一介女辈,但也不会为了家仇,而手刃国君。”
萧策捂着伤口,热流从指缝中流出,痛得他踉跄跪地。
苏题春从袖中的半截炮捻放在他手中,“祈福台被雷劈中,是太后做的手脚,望殿下以后堂堂正正的站起来,不要再惧怕太后。”
她指尖抚过萧策被她割破的脖子,声丝如烟地叮咛:“好不容易得来的皇位,不要做个唯唯诺诺的傀儡,下官等着看殿下,成为一代明君,名留青史。否则,国仇家恨,我绝不手软。”
萧策沾满红血的手颤巍巍拉住她衣角,青筋暴突,面目狰狞的呶声哀求:“春儿,不要走,留下来”
他脸白如纸,几欲晕厥,全身所有力量都凝结在攥在衣角的手上,咬牙硬撑着最后一丝气力,“你说过,会永远伴我左右,寸步不离,再不叫我孤立无援。”
这是她十二岁去青州时与他说的话,想不到他仍记得如此清晰,只可惜如今已经物是人非了。
苏题春将刀收入鞘,抬步离开,那被男人当做救命稻草的衣角也从指尖抽离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停在门前,仰望着屋外雷霆贲烈的天空,悲痛万分。
“苏家虽然是武将之家,但家训却十分严格,其中有一条便是:凡苏家儿女,一不纳妾,二不做妾。”
长兄,我不给你报仇,勿怪小妹。
“咔嚓”一声电闪雷鸣,寺院内外瞬间亮如白昼,被雨水淋湿的门前空空如也,苏题春消失无影。
在天光即将堕入黑暗时,躲避在窗檐外暗墙心的聂宝心,唇角勾起阴森笑意。
“难怪皇上迟迟不愿发丧,原来是等着你回来?”
天空又突然炸开几声响雷,聂宝心的脸愈发凶横,“呵,区区一个女官,连枕席都不是,实在不值得阿策挂念。”
凄冷的夜雨婆娑纷纷,寂静的苏家无声清清,苏题春回来时已经夜深,下人都睡了,堂屋中仍掌着明灯。
雷雨嘈杂,在积水的庭前砸出浪花,苏题春头戴斗笠,款步走向掌灯的厅堂。
“嫂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嫂娘正点着蜡烛,蜡泪堆起圈圈不规则的高丘,也不知是换的第几根。
杨樱娘回眸,被蜡光熏花的眼睛急慌慌的眨了数下,在看清来人之后,又开始发红,“大人回来了。”
嫂娘从不叫她乳名,每次都尊称她大人,平淡无奇的两个字在她嘴里,总是有着千斤重,深藏的情绪也很复杂,高兴又羞涩,担忧又难过
每次遭难,她还没怎么样,嫂娘就已经难过上了,叫大人时恳切又缠绵,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妇人在亲称自己的丈夫。
苏题春双膝跪地,朝她遥遥拜别,想想上次这般行礼,还是她十四岁回京的时候。
“春儿今夜离京,特拜别嫂娘。”
嫂娘站在桌子里侧,哽声泪流,深深凝望着她的脸,半响都不说话。
直到嫂娘手里帕子都哭湿了,她啜泣起身,“我给你收拾东西。”
秋夜寒,离别的涕声停了又起,嫂娘没惊动任何人,提灯送她到门外。
苏题春牵着马,身后包袱很沉,嫂娘好像是掏空了苏家,全部背在她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嫂娘回吧。”
杨樱娘再叁重复整理她一点不繁琐的衣领,泪眼笑着,“大人一路平安,樱娘会好好守着苏家,大人不必挂牵。”
嫂娘没有说让她回来的话,也不抱通信的念想。
苏题春忽而明白,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并非是她想象的那般柔弱愚钝,她看事清晰,心如明镜,只是不愿点破。
苏题春驾马狂奔,连夜坐船出城。
寒雨透骨,河水乌黑阴冷,深不见底,她身披蓑衣划桨,船头挂着一盏灯笼,光芒在幽幽暗暗的夜里极为渺小。
雨线入水,涟漪波荡,苏题春回望着她付以心血的皇宫,心中五味杂陈,抑郁不能疏解。
富贵荣华,功丰厚利,春秋梦醒,终究都是一场空。
她拿着包袱上岸,刚穿越过芦苇荡,就看到一片火把通明,来人个个蒙面黑衣,察觉不妙的苏题春,立即原路折返,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句狂妄的声音。
“苏题春,你连你嫂娘的都不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循声望去,黑衣人扯下面纱,竟然是聂宝心,她挥了挥手,只见被绑住手脚的嫂娘被人从马上扔进水沟里。
苏题春刚平复的杀意再次燃起,望着女人恶毒的嘴角,“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苏题春只要你死了,本宫一定不会为难这个寡妇。”
苏题春眯眼怒视着聂宝心,虽然猜到她绝非善类,但没想到竟如此的狂妄凶横,“你放了她。”
“可以,不过你要先自缢才行。”
“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是娘娘个人的意思?”
“哈哈,苏题春,枉你聪明一世,这回怎么反倒糊涂了?你以为你为什么能活着回来?”
这话让苏题春惊然,皱眉,“麻烦娘娘说明白些。”
“好,我今日就让你死个明白,你该不会以为皇上真的喜欢你吧?哈哈哈,皇上如果真的喜欢你,就不会在柳州买凶杀你,你以为你救了皇上?其实不过是阿策的苦肉计。”
“太后最疼爱四王爷,四王爷又因你而亡,皇上要想顺利登基,就必须跟太后做交易,你的命就是阿策的投名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番话如同惊雷直劈向苏题春的天灵盖,她如同断线木偶,跌落在地,四肢僵木,任由头顶雷鸣彻响云宵,也无动于衷。
难怪,萧策看到她活着回来只有惊喜没有惊讶,他早就知道她没死,因为那些杀手都是他指派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不!”苏题春撕心裂肺的跪在地上呐喊。
是她拼尽全力护他周全,是她从青州陪他登上皇位,是她把他从死亡边缘拉回来。可萧策呢,不仅害了长兄,还要杀她灭口
见人这样,聂宝心舒畅的得逞轻笑,拉弓搭箭,“苏题春,现在你可以死而瞑目了。”
钻心的箭羽旋转而来,苏题春拔刀,目光坚定,双手挥刀刹那间利箭就被砍断落地。
苟延残喘的人最是可怕,雨夜中闷雷在乌云中翻涌,苏题春拔刀断水,气势如虹的冲向聂宝心,刀光烁烁,挥斩密密麻麻的弓箭。
她宛如邪魅那般迅捷,脚步在骏马上飞走,眼眸阴鸷鬼森,横砍斜杀的凶狠之气中,带着视死如归的魄力。
聂宝心没想到苏题春的功夫会如此所向披靡,没一会那把东瀛刀就架在她脖子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了我嫂娘。”
“放放”
苏题春望着站在马头前,被雨水侵蚀的嫂娘,哑声叮嘱:“嫂娘先上船。”
杨樱娘生生咽下眼泪,趔趔趄趄的朝芦苇荡中爬走,她深知这时候不能给苏题春添麻烦,所以拼了命也要先上船去。
见嫂娘上船之后,苏题春押着聂宝心靠近河岸,有芦苇荡遮挡,她要脱身并不困难。
“噗通”一声,她将聂宝心扔进冰河,然后跳上船,猛撑船桨,荡开一段距离后,拉着嫂娘躲进船舱。
聂宝心从水里浮上来,“愣着干什么,放箭!”
密密麻麻的箭羽把小船射成了刺猬,苏题春临危不乱,掀开船底,把嫂娘牢牢护在怀中,大半身子都沉下去。
等到小船飘摇到安全地带,才抱着嫂娘浮上来。
“大人”,杨樱娘见她如此机敏,终于放心地松了口气,含在唇中的血,一下涌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嫂娘,你怎么了?”
苏题春惊恐万状,捧起嫂娘的脸,鲜血沿着嘴角染红了她的袖口,不愿相信地一遍遍检查嫂娘身上,崩溃地痛哭起来,“为什么会这样?”
杨樱娘握住她颤抖不止的手,气若游丝地笑着,“他们早给我吃了毒药”
闻言,苏题春瞳仁悲恸震颤,眼泪决堤般奔流,绝望的摇着头。
杨樱娘擦去她源源不绝的眼泪,笑得满足又心碎,终于,她能光明正大地靠在她怀里,终于,不用再傻傻的等她了。
“能跟大人一起走,是樱娘毕生所愿。这短暂一生里,樱娘最幸运的就是嫁进苏家,然后遇到了大人。”
苏题春哽咽失语,痛不欲生的紧紧抱着女人,力竭声哑“嫂娘”
“大人能叫我一声,樱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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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回忆到此,苏题春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黄沙厚土红斑点点。
“大人,你终于醒了。”
天色昏沉,空中滚着狼狼黄烟,苏题春气息薄弱,两眼糊花,勉强才看清眼前景象。
令卜正给她把脉,皱眉不展地捋着胡须,纳闷不已:“好生奇怪,你气虚越来越弱,身上奇冷无比,怎么会这样呢?”
苏题春头脑沉重,四肢乏力,雪染的朱唇惨白,分明是秋季,却四肢冰冷畏寒,如同死人一般,她木楞着,望向眉头积攒的令卜,嚅动着唇。
“令相师。”
憔悴的声音落耳,沉重不已,令卜抬眸看她,苏题春眼眸中凝固着悲色,滚滚泪珠充斥在眼眶。
“敢问令相师为何会来这里?”
听到熟悉的语调,令卜便知她真的都记起来了,恍然间,他又陷入自我怀疑。
明知道过往重重是令她伤心欲绝,不堪回首的伤疤,自己又何必非要揭开,人生苦短,若能欢愉度余生,忘了又如何呢?
“皇后娘娘生了一场大病,我为她诊脉时发现她时日无多,肯定是撑不到分娩之日,可没想到她居然顺利产女,而且在当晚忽然化作一缕青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宫中传言是什么妖物作祟,皇上就命我来查这件事,后来我从皇后别贴身婢女那里知晓她们来过这里,那婢女甚至说在这里见过你,所以我就受皇上之命前来。”
听完前因后果,苏题春眼底红泪奔流不止,心头如同有万虫爬咬,疼得她苦不堪言。
“聂宝心毒杀了嫂娘,她死有余辜,而萧策不仅害我家破人亡,直到在香山寺还在欺骗我,他又何必假惺惺的来找我,难道非要赶尽杀绝不可吗?”
苏题春口内含血,脸色越发苍白,恶红的眼睛滋生出难平的愤恨,恨不能将萧策杀之而后快。
“可怜我苏家一门,全部命丧于庸君之手,上天为何要这么不公平...”
苏题春双臂抱头,坐在地上哭得痛不欲生,悲愤郁结在心头,像无形的魔掌把她紧紧束缚在漆黑无门的深渊之中。
见此情形,旁边的人无一不为之心痛,苏家惨遭皇上灭门虽然没有公之于众,但早已不是秘密,只能惋叹一句伴君如伴虎。
“春儿”
令卜是看着苏题春长大,没有人比他明白她是如何忍辱负重,小小年纪就要在杀人如麻的训练营求生存,为的不过就是保护苏家一门,岂料还是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虽然我不知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皇上绝非你想的那样无情,登基以来,他日日宿在留芳殿,那是他给你修建的寝宫。”
不管他说这什么,苏题春都听不进去,失声痛哭,百肠寸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噗”苏题春呕出一股鲜血,伤心过度的晕了过去。
侍卫吓得不轻,赶紧扶起苏题春,担惊道:“相师,苏大人的脉搏越来越弱,会不会出事啊?”
令卜搭手掐脉,愁眉拧皱,发现不光是脉搏,连呼吸也时有时无,当真是离奇至极。
这样子不像是病了,更像是...
“她走不出八百里淘沙。”
一声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侍卫吓得拿起武器对准阴魂不散的段西官,对方黑袍下露出阴森怪异的半张脸,那冰冷的唇,似笑非笑的十分吓人。
令卜佛尘一挥,怒不可遏地指着他,气愤道:“说,是不是你搞的鬼,你把春儿怎么了?”
段西官没了耐心,他悠悠抬手,掌中凭空忽得升起一股阴蓝色鬼火,吓得众人腿脚发软,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他望着掌中舞动跳跃的火焰,唇角邪气上扬,“苏题春身上已经没有人气,你何必自欺欺人。”
“你这邪魔歪道,今日不给点厉害,看来甩不掉你了。”
段西官不露声色的无声诡笑,望着突然围上来的侍卫,脸上戾色中带着阴狠,袖中呼呼作响,九骨鞭已经闻到人血的味道,按耐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嘿嘿嘿~”黑袍之下忽然传来诡谲的嬉笑声,声音渗入骨髓,让人心尖发麻。
“妖邪之物,本道今日就替天行道。”令卜怒喝一声。
闻声,藏在袖中的九骨鞭怒从中来,一溜烟冲出黑袍,只听几声震天响的挥鞭,侍卫们全部被打得遍体鳞伤,倒在地上疼得站不起来,但身上却没有任何伤痕。
更奇怪的是,令卜与其斗法,用尽浑身解数,写遍数道驱鬼符咒也不能伤害段西官分毫。
并且与之前不同,段西官这次下手很重,像是要他的命一般,每一次挥鞭的声音,都让人不禁打颤,恐怖至极。
苏题春一息尚存,但身体却如经脉尽断似的,不能动弹半点,与将死之人无差。
她看到眼前黑色云雾快要把令卜给吞噬,气息奄奄地挣扎伸手,嘶声念道:“不要...”
她声音微小,但段西官好似听到了,恐怖的黑色漩涡收缩,处于下风的令卜趁机跳出来。
穿黑袍的段西官没有乘胜追击,反倒是停了下来,被掩盖大半的脸,忽然面向着她,久久不动。
不知为何,那一瞬间,苏题春竟然感觉到他浓浓的难过,就像生离死别那样,很哀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去?”
苏题春脑袋侧歪着,快要失焦的瞳仁浸着水色,似乎什么都看淡了,风沙浩渺,呼呼吹动细尘,在她苍白如纸的脸庞掩埋上薄薄一层黄土。
令卜这厢被鞭子抽的浑身酸疼,虽然没有伤痕,但这每一鞭子都好像在抽打骨头上,疼得灵魄都在抽搐,在躯体里挣扎哀嚎。
仔细看了眼那鞭子,阴白如雪,形状神似人的骨头,共有九节,看起来阴森诡异。
不过最吓人的是鞭子上怨气横生,每一节上都缠着四五个鬼婴,他们张牙咧嘴,笑声鬼森,有些还站在段西官的肩膀上,龇牙阴笑。
“看来不用真家伙,是治不住你了,那就休怪本道狠毒。”
说罢,令卜从袖中取出黄色火折,劲风刮过,便燃起点点星火,乖张切齿的婴灵一见这火,顿时吓得表情狰狞,吱哇乱叫的钻到段西官袍子里辟火。
“哟呵,还挺识货,竟然认出来了。”
趁着风丝正紧,令卜掏出黄符引火,燎出的黑烟被风吹散,段西官伸手去遮挡火焰的热气,手心顿时被烧出一个窟窿,只剩下掌骨。
“不想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就速速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西官扬起被烟丝灼烧的手,怔怔呆望了半晌,阴鸷的唇撕开骇人的笑容。
下一瞬,段西官移形幻影般到了令卜面前,令卜惊吓之余,立即引火扔向他,霎时间,段西官身上如同火上浇油般燃起熊熊烈焰。
苏题春听到无数婴灵在耳边嚎叫,她挣扎的翻过身,只见段西官被烈火焚烧,那无形无状的幽冥之火,一路攀爬上他的脸。
狂沙呼啸,黑袍被一点点烧毁,而段西官的脸也被残忍吞噬,隐隐约约露出惊悚的骷髅之相。
见状,众人都噤若寒蝉,吓得失了魂。
白骨手抓起令卜的脖子,将人提到腾空,声音愤然:“我本以为,鬼神可憎,没想到人类也如此可恶。”
眼看令卜就要命丧他手,苏题春拼尽全力哭喊一声:“我愿意跟你回去。”
“春儿..”
“大人..”
苏题春倒在黄沙中,泪水悠悠,绝望的默声苦笑:“如果他能真心待我,纵使一堆白骨又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皙的腕上红色香串格外艳丽,苏题春用最后的力气把它摘下来,气声缥缈地喘息道:“麻烦令相师,把这个...还给萧策..”
苏题春气息欲断,说完话后手臂就脱力的垂在尘沙上,模模糊糊中,她看到破碎的黑袍走来,之后手腕就被阴冷的白骨握住。
段西官在众目睽睽之下背起她,褛烂的衣衫包裹不住一身白骨,狂风追撵细沙,从骨缝中肆意的穿过。
他每一步都很稳当,苏题春能感受到膈人的白骨是何等的恐怖,她不敢细想,宛若死人般趴在他背上。
细腻的沙在风的赶逐下卷浮起丝缕缥缈的薄纱,不知走了多久,苏题春看到当初那棵做他们成婚媒证的大树,周围的高丘已经越来越高,唯独那棵树似乎比之前茂盛了许多。
苏题春心中冷笑,终于明白了段西官在树下为何那样的起誓。
:若非白骨化飞烬,残生绝不割生离。
刚看了一会,她就虚弱的闭上眼睛,寒声问:“我已经不是活人了,对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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