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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来也去买了不少香,塞一把到风澜手中,笑着说:“呐,你去拜里面的佛,我拜你的影子。”
风澜不解,相欢便拉着他往庙里走,小声的边走边说:“怎么说你也是个神仙,既然直接拜你我觉着‘有伤自尊’,那就干脆拜你这个真神仙的影子好了。”
风澜瞧着她,听她继续说下去:“都说心诚则灵,我既是拜了个真神仙的影子,想来心愿定是能实现的。”
走到庙内,停步于佛前。
佛前众人无声,皆无比虔诚的闭眼跪着,双手合十,仿佛都在诚心诚意的求些什么。
相欢寻了个极好的位置,站在风澜身后,恰好能将他的影子拜得完全。风澜却不安生的过来同她耳语:“你想要什么直接告诉我难道不比你拜影子求来的快?”
兴许是被浅幽的兴头带了进去,相欢也想玩点不一样的东西,便同风澜耳语道:“要是直接告诉你,那还有什么意思。”
风澜坚持:“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她也坚持:“你要是执意想知道……那便猜吧。”
话音一落,风澜猛然一怔,将视线转向她,一时之间眸中生出万种怅然神情,看得她亦是心情沉去一分。
“你要是真的想知道我要什么,那便猜吧。猜中了,你就去给我取来。要是猜不中,那就用余生去猜。”
这句话在相欢音落的那一刻闪过风澜脑中,思绪微微被拉回到万年前。
万年前的她何尝没对他说过这种话?
而用余生去猜,该是多么慎重的一次承诺。
“突然间干嘛?”
相欢出言,将晃神的风澜拉回来。
回过神来,风澜却将注意力放在了浮游在佛像上方的一缕浊气上。
浅幽亦是察觉到,旋即回头看了风澜,就相欢一人还没反应过来。
“看来你有事情做了。”风澜开口,执香的手中渐渐泛出灵力。
“喂,这里这么多人,你这么做大家都会把你当神经病的。知道警察的厉害不?”相欢拉了他手腕,风澜手中的灵力便消去一分。
于是三人只得等庙内人潮退去之后再有所动作。而这么一等,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
保安人员最后检查一遍,再出去在庙外上锁。等保安人员的脚步声完全消失之后,相欢风澜浅幽三人便在佛像前现了身。
隐身结界消散,相欢这才完全看见了佛像上浮游着的那缕浊气。
妖气不强,好似异常迷茫,定是无处可去的一个妖精。
她开口:“你们居然漏收了一个妖精,看来你们和菩提香也没有那么强大嘛。”
浅幽咳一声,立马甩锅给风澜,“虽说这次菩提香是我收的,但要不是风澜把忘川那么多琐事都扔给我,我也不至于会粗心。”
“是么?”风澜负手,银发似乎是被他自带的气场微微拂扬,话语之中满是魄力。
相欢偷笑,话不多说先渡了这份浊气才是正经事。
将浊气收于手中,她还是第一次不经由菩提香来渡妖,好生兴奋。
这份浊气意外乖巧,在她手中丝毫不反抗,只是嘴中一直念叨着:“朝歌,暮夕……毕方,子桑……”
相欢看风澜一眼,“这小妖精在说什么?”
风澜不怎么上心这渡妖一事,还是浅幽管得宽,开口:“是人名?”
“小妖精,你可是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相欢直接问浊气。
浊气不搭理她,只是一直重复先前说的那几个名字。
好吧,既是这样,她便直接进入这浊气的空间了。
渡妖专用的一份灵力显现,相欢开口:“告诉我吧,你的故事是什么?”
第66章 【江湖】双生(1)
隆冬之际,京城之中大街小巷无一不被今年这场浩大的落雪覆盖。白茫茫的一片赶走了不少路上行人,将这偌大的京城衬得好生冷清死寂。
不过,这京城已然热闹了三个季度,眼下是该好好安静一番了。
今日有位大人物来京城听戏,而京城之中首位家族公仪家自然要出一位身份衬得上的人前去迎一迎。即便只是陪着听听戏,那也是示好。
众人皆知公仪家中人素来多疑,由此向这位大人物示好的事情交给谁做都不放心,只有差了自家公子去才放心。
雪落无声,却是有愈发增大的趋势。
伴着一阵明显被压制的咳嗽声,一架正往戏楼去的锦轿不得不落脚于长街尾巷。
“公子,可是不舒服了?”走在锦轿外侧的一位小书童开口。
言语之际,锦轿上已经积满了厚厚的两层落雪。
轿夫们得了个休息的空隙纷纷哈气暖手,在这种天气出行着实是为难人了。
一会之后,锦轿中的咳嗽声才息下,里头的公仪家长公子公仪玖开口:“不碍事,继续走吧。”
声音之中带着一重浓重的沉闷意味,还显得几分虚弱。
小书童侧着脑袋觉着奇怪,他家公子好端端的是怎么了?
轿未起,公仪玖再道:“阿清,让大家也暖和暖和。”
音落,锦轿小窗处便多了一个手捧暖炉,是公仪玖递出去的。
这叫阿清的小书童犹豫着要不要接,毕竟公仪家的身份分明是很严格的,公仪夫人又十分擅于掌控人心和操纵人心,万一这里头有夫人安排的奸细,岂不是要将今日公子给暖炉的事情全部都捅出去?
再三犹豫,阿清婉拒:“还是公子拿着吧,我们这些人受惯了天寒地冻,也不是觉得很冷。”
话才说完便有一阵寒风袭来,让阿清和四名轿夫生生泛起一个哆嗦,就差牙齿打架了。
公仪玖的手搁在小窗处良久,最后还是连带暖炉一并收了回来。
锦轿再起,轿内这位身着素色裘衣的公子面色却很是冰冷。
是啊,早知道在这公仪家中根本就不会有真正想留在他身边的人,他还在期待和失望些什么。
闭上眼睛,干脆养养神好了。
公仪玖如此想着,不出一会,锦轿便又停下了。
闻阿清厉声开口:“小叫花子也不看看自己挡的是谁家的锦轿!还不快滚开,是想死吗!”
动静很大,让公仪玖眉头一皱,刚刚有些倦意立即又清醒了过来。
“什么事?”公仪玖问。
阿清的架势不减,“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叫花子拦了公子的去路,阿清正教训她呢。”
公仪玖有些头疼,微微叹气一声,“绕道吧,无需争执。”
阿清有些不愿意,他这个人吧从前是跟着公仪夫人的,教训人教训习惯了,也总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很多时候一旦生气就一定要发作出来才肯罢休。
奈何公仪玖这个新主子是个不喜欢同他人争执的人,不管对错,他总会先让一步,这就让阿清和这个新主子怎么也磨合不到一块去。
轿夫无动于衷,阿清也没有要听公仪玖话的意思。
迟迟不曾起轿,公仪玖无奈掀开轿帘,撞入眼帘的是一个顿在轿前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女孩衣着褴褛,凌乱的长发因霜雪而微微结冰,一张脸上更是被冻得死白。若不是这孩子还在发抖,任谁看了都会是一副死人模样。
“阿清,给她拿件衣服来。”公仪玖眉头并未舒缓。
“公子……这不太妥当吧……”阿清明显是一副不愿意的样子。
沉默一瞬,公仪玖下轿。
“公子……”阿清欲去搀扶,公仪玖却无视了他。
解下自己披着的这件素色裘衣,去到小女孩面前,公仪玖附身轻言:“来,穿上吧,会暖和一些。”
小女孩被冻得睁不开眼来,听到“暖和”两字便赶紧伸手去接,却又没有准确抓到。
公仪玖面上满是心疼,他这个人就是心善,最见不得这么可怜的孩子。
抓住小女孩被冻得发紫的手,公仪玖自己都是一怔。这样的温度,她是怎么撑过来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