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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然的冷场。
无人应答,张行之讪讪道:“哎,竟没人为我欢呼鼓掌?果然,凡夫俗子永远无法与伟大的我感同身受!”
“既然如此,寒暄就到此结束吧。”张行之彻底撕下了僞装,问道:“舍羽剑在哪儿?”
墨乘一怔,故作镇定:“哼,我怎麽会知道在哪儿,你处心积虑在我身边这麽多年,不应该最清楚了吗?”
只见张行之微微勾动嘴角,“好徒儿,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那为师今日就让你死个明白。”
张行之缓缓擡手,灵力在他身后不断聚集,一只神兽初见端倪。
这神兽通体泛着绿光,它降世的瞬间,仿佛抽走了周围的一切欢乐和生气。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神兽的本体,但墨乘还是认出了它,这便是张行之执意要刻他剑鞘上的神兽——鹿蜀。
“舍羽回鞘,鹿蜀归位。”张行之抚摸上鹿蜀发光的皮毛,淡淡道。
简简单单八个字,让墨乘不寒而栗。
原来,这麽多年,这只神兽一直附着在自己的剑鞘上,只等有朝一日舍羽剑刃再次现世,便向它的主人複命。
难怪,贞流当初会说剑鞘上有四种不同的灵力,最后一种是这只鹿蜀的!
九年来,张行之不仅一点一点取得了墨乘的信任,看住了他这个人,还早在见面之初就将自己的神兽也安排进来,守着他的鞘。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今日。
为了剑刃回鞘之时,舍羽再现之日。
多麽超乎常人的忍耐力,多麽缜密的心思,多麽周详的部署,为了得到舍羽剑,潜伏在墨乘身边装疯卖傻了整整九年。
墨乘全身不住地颤抖,他第一次如此畏惧一个人。
“若是舍羽剑在我手上,当年葬花宫血洗墨峰山后,你就会毫不犹豫把我杀了吧,只可惜,你只在我这里找到了个没用的剑壳子!”墨乘道。
“不错。我之前可对扮演什麽师徒情深的戏码不感兴趣。”张行之不耐烦,“舍羽剑在哪儿?”
“不、知、道!”墨乘答。
良久的对峙后,张行之缓缓开口。
“嚯,剑真的不在你身上?也不可能在小黑身上,那就在……”张行之附耳在鹿蜀脸庞,鹿蜀明明并未发出任何声响,但张行之听得认真,还时不时点头,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谢洛洛身上。
张行之自上而下,仔细地审视谢洛洛。
谢洛洛回对张行之注视的眼神,未显露出半分畏惧,他用同样的方式打量墨乘九年的师父、父亲生前的好友、葬花宫的宫主以及舍羽剑真正的缔造者。
忽地,张行之似乎发现了什麽不可思议的事,他连连赞叹,啧啧称奇。
“你和你父亲真像。”张行之饶有兴致,“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应该叫谢洛洛。”
张行之恍然道:“墨乘和谢洛洛?墨正风和谢石安?这个搭配真让人熟悉啊,父辈的情谊延续到了你们身上,多麽感人啊,我都快要感动到流泪了!”
墨乘拔剑相向,将谢洛洛护在身后,他不能让谢洛洛犯险,他在等待时机,等待逃离这里的时机。
张行之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藏品,将全部心思放在了谢洛洛的左臂上,移不开眼。“别这麽紧张嘛,再怎麽说他也是谢石安的孩子,我这个他父亲昔日的好友,关心关心自己的世侄,难道不应该吗?”
一阵讥讽的笑声透过墨乘的后背传来,“你不配提我父亲的名字!昔日的好友?我猜,你一定恨他入骨!”
谢洛洛的话对张行之而言仿佛是一种褒奖,刺激出他长久以来抑制的兴奋。
“哈哈哈哈,你说对了!你父亲是法器锻造的奇才,造诣无人能及,只可惜,他太蠢了,你都比他聪明,他恐怕到死都以为我是他一生难觅的挚友呢?”
张行之自顾自又道:“昔日之星,暗淡收场,都是谢石安咎由自取!”
张行之脸上的虚僞逐渐狰狞,“名门出生、少年天才,他出生便带着太多光环,取得一点成就便会受到衆人关注和追捧,可是我呢?明明和他同一届进入珍宝库,明明和他同样优秀,却处处遭人冷眼,甚至造出的法器都会被他人夺走!”
“真是可笑,你竟然将你的自卑和遭到的不公怪在比你优秀的人身上?”墨乘道。
张行之怒然转身,“不光谢石安,还有你那个不学无术的父亲,墨正风!造出来的法器一无是处,只因为攀上了谢石安这个名门的高枝,竟也入了监院的眼!而我却总是得不到应有的待遇!”
“砰”地一声,墨乘挥剑砍向张行之头顶的房梁,房梁连着屋顶轰然坍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