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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束目光倏地呆滞,随即“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我的小师妹,真是可惜啊,可惜啊!”管束掩面痛哭,“我都说了,那东西太危险,不要关进谷里来,不要关进谷里来,可是师父不听啊,呵呵呵,呵呵,这下好了,害得小师妹没了。”

“师父啊,你看看你,现在后悔自责又有什麽用啊!”管束抓住墨乘双肩,不住地摇晃,他的醉话前言不搭后语。

墨乘却极有耐心,尝试在管束一推毫无逻辑的话语中拼凑出真相。

“所以,你的管师妹是怎麽离世的?”谢洛洛问。

“那东西太兇残了!好在,好在有登仙殿的仙君在谷中,才救了小师妹一命。” 管束软绵绵地推开墨乘,眼神逐渐暗淡下来,他将斟满的酒杯晃晃悠悠端起,一饮而尽。“可是,可是最后还是被、被活生生吞进了肚子!”

管束讲不下去了,像是回忆起什麽痛苦的记忆,他从椅子上滑落,瘫坐在地上,痛苦地抽搐起来,直到酒劲儿完全占据了他的脑子,才带着一脸纵横交错的泪水沉沉睡去。

一些零碎的片段在墨乘和谢洛洛脑中闪现。

“活生生吞进了肚子?”墨乘喃喃地重複。

灵兽谷白日里还留有一丝夏季气息,但黑夜却进入初秋,出奇地阴冷。

一双血红色的眼睛落入谢洛洛脑海,他惊道:“第八幅画!”

“什麽?”墨乘问。

“流光塔里,齐司明和管若萦爱情故事的壁画,最后那副没有挂错,活生生吞进了肚子,被兇兽吞进了肚子?那便是故事的结局!”

两人呆呆地坐在不省人事的灵兽谷弟子中,明明看似美好的一个爱情故事,竟是如此血腥和残酷的收场。

天刚蒙蒙亮,墨乘和谢洛洛急切地闯入了管束的房间。

“你,你们干什麽?”管束一夜宿醉,眼神恍惚,被墨乘从被窝里拖了起来。

“我们要尽快和管师兄你谈一谈。”经过一夜的思考,二人发现了其中一处蹊跷,决定找管束问个明白。

“可我也快不起来,那鸾鸟的事,我还未请示师父他老人家,若二位真的着急,待早饭后我便去问问。”管束思绪错乱,以为他俩说的是鸾鸟。

“不是鸾鸟,管师兄,还请你将你小师妹管若萦和那兇兽的事详细告诉我们。”谢洛洛道。

管束一脸诧异,“你们怎麽知道这些的?”

“管师兄昨夜醉酒已说得七七八八,只是还有些细节,很可能与我们此行的目的息息相关,还望管师兄能如实相告。”墨乘道。

管束狠狠地咬住后槽牙,懊悔莫及:“还真是酒后失言啊。”

他抚上青筋暴起的太阳穴,打了一小会儿腹稿,终于艰难开口。

引兇邪入谷

“我记得,那是个连续下了七个昼夜阴雨的午后,我接到谷主要回谷的消息,早早地和几名弟子到谷口迎接。”管束微微闭起双眼,封尘许久的回忆扒开迷雾,一点一点晕染开来。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传来车轮艰难前行的低鸣,师父师弟们的身影逐渐清晰,与出谷时不同,归谷队伍的最末端,坠着一只巨大的牢笼。

那牢笼被厚厚的黑布遮掩,瞧不清里面的情况,只断断续续传出如同婴儿般的啼叫。

牢笼经过之处尽是车辙深陷的道道痕迹。

风,从谷内吹出,在狭窄的谷口急速收拢,吃力地掀起黑布的边缘,一只沾满鲜血的前抓在翻卷的黑布下初露端倪。

这只巨大的牢笼被谷主安置在一处极为隐秘的山坳,挑选了谷中最富驯服经验的弟子轮流看守。

我是翌日清晨,才随谷主一道前往山坳,亲眼见识了那东西的全貌。

当年的灵兽谷可谓是三界驯兽之首,什麽兇兽邪神没见过?但当那东西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却感到了平生从未经历过的恐惧与压迫。

那东西浑身散发出令人寒战的妖气,头顶两对通体血红的尖角,仿佛是刚刚挑死猎物的鲜血侵染而成,一双摄人魂魄的眼睛,深深凹陷在铜铃般大小的眼凹中,似乎只要和他对上一眼,便会陷入无尽的折磨,连死亡都沦为一种奢望。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它的名字——土蝼。

自从那东西进入谷中,谷主就像着了魔,对驯服土蝼十分癡迷。他变得深居简出,每日不是在自己房中查阅古籍,便是在山坳中注视那头兇兽。

看管期间,土蝼逃出来过一次。但因师父下令只能制服,不能射杀,导致谷中弟子重伤一片。

直到管若萦小师妹闻讯赶来,谷主顾忌小师妹战斗经验缺乏,又劝阻无果,情况紧急之时,才松口杀死那东西。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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