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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生他欠自己恩师的,欠自己挚友的,欠自己亲人的无论如何都还不清了。
“这事还没完,是吗?”
谢石安迟疑了一瞬,答道:“是。”
很快,谢洛洛的左手能自由活动的事就传遍了登仙殿各个院系。
谢家小仙高兴地逢人便炫耀,可谓是功不可没。
与此同时,另一则消息也不胫而走,让原本谢洛洛身上的这件“喜事”,变得扑朔迷离。
贞流跪在登仙殿正殿内,殿里除了他,还有又在焦躁踱步的泽天翎。
“贞流所言句句属实,若非我亲眼所见,我也绝不会相信。”贞流倔强道。
“贞流啊,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你们监院的死和谢家父子没有关系,你就莫要再纠结此事了,起来,回去吧。”泽天翎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殿君,监院是命陨于灵力暴走失控,但下葬的那日,我明明就看见监院左臂上的咒痕。”
“那日定是你看错了。”泽天翎敷衍道。
“是,贞流当时也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直到得知谢洛洛的左臂能正常活动了。哼,怎麽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当初为了谢洛洛的左臂,谢家也曾访遍名医,可依旧没有找到医治之法,怎麽监院一仙逝,就可以正常活动了?仔细想想,当日监院命陨,也是他谢石安在监院的屋外封了结界,不让弟子们进入,定是他做贼心虚!”
“当日我也进屋查看过,怎麽没看到你说的咒痕,难不成我也伙同谢石安戕害你们监院不成?”谎言被泽天翎说的理直气壮。
“贞流不敢,殿君也一定是被谢石安使了什麽妖法蒙蔽了,毕竟那妖邪之物就是出自他手!殿君如实在不信,大可派人去翻云山挖……”
“住口!”泽天翎停下焦躁的脚步,换了语气,“贞流啊,本君记得你虽晚于谢石安进入法器院,但也算是你们一届中的翘楚。”
贞流一愣,不明白泽天翎的意思。
“我印象里,监院对你也是很器重的。如今监院仙逝,法器院正是用人之时,也要有些顶梁柱主持相关事宜才行,法器院是监院的心血,你愿意为法器院的将来出一份力吗?”
“当、当然。”贞流疑惑,不知道这和自己说的有何关系。
“既然如此,贞流,本君任命你为法器院珍宝库新任掌座,掌管登仙殿珍宝库,将你们法器院继续发扬光大吧。”
什麽意思?珍宝库的掌座之位并未空虚,而且如今的掌座正是谢石安,怎麽又任命了自己,贞流百思不得其解,“殿君,您是不是搞错了,珍宝库的掌座是……”
“本君没搞错,贞流啊,谢石安因为舍羽剑的事早就荒废了珍宝库掌座的职责,继续让他这样下去,法器院前途堪忧啊,这让你们驾鹤西去的监院如何放心归去啊。”
贞流攥紧了拳头。他明白了泽天翎的意思,是继续纠缠不放,还接下珍宝库掌座重整法器院。
显然,他只能二选一。
“怎麽?你不愿意接替珍宝库掌座一职吗,你要眼睁睁看着珍宝库毁在谢石安手中?你忍心让你们监院死不瞑目吗?”泽天翎凑近贞流逼问。
“我、我不是。”贞流答。
“那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珍宝库掌座了,一定要将珍宝库打理好了,方不辜负了你恩师的期许啊。”
泽天翎走到大殿门口,丢下了最后一句话:“哦,对了,还有一事,让你们监院入土为安吧,我不想再听到什麽要将监院从翻云山请出来,扰了他老人家美梦的疯言疯语了。”
言罢,泽天翎大步跨出正殿,只剩贞流一人跪在殿中,久久不曾离去。
彼此的交付
一群秃鹫餍足地啄食着泣牙白骨中残存的腐肉,确定已无肉可食后,头也不回地飞离了河滩。
墨乘将鑒心刺穿泣牙的一瞬,也算是完成了对屠杀墨峰山这个直接刽子手的複仇。
他将谢洛洛抱出水面,倚靠在一颗粗壮的树干边坐下,缓慢地向对方输送灵力。
“还好吗?”见谢洛洛呼吸逐渐均匀,睫毛闪动,墨乘柔声问道。
谢洛洛颔首点头,“舍羽……”
“在水下,我暂时加了结界,但恐怕撑不了多久。”墨乘如实道。
“我,我有话想对你说。”谢洛洛调整身姿,让自己尽量端坐。
墨乘一脸宠溺道:“嗯,我听着。”
“是我和舍羽剑的一切。”
太阳从地平线缓缓落下,星辰重新回到苍穹。
“就这样,父亲将舍羽剑植入了我的左臂,他和监院成功让所有人相信了他们编织的谎言。”
谢洛洛擡头仰望星空,一颗闪亮流星正慢慢划破黑夜,留下一条绚烂的足迹后,化为灰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