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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跟你自己道歉,往后断不可以说出这种话来了。”
叙止转了转眼珠闭眼,掌心的发丝柔顺却坚韧,他只听清了“喜欢”二字。
他喟叹一声,再次睁眼。
“小满,我都答应你,是我错了。”
榆满见他知错,欣慰得很,可他下一句话却让榆满抿紧了双唇,僵了心。
他擡手抚着榆满的脸庞,心跳的声音如振翅的蝶翼,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温度也变得异常寒冷,榆满倒吸了口凉气呛得她嗓子辛辣。
叙止的手在抖,可他的心却是静的。
“你亲亲我可好,你说你喜欢我,那你再亲亲我行不行。”
见他这般,榆满便知道他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不过是看到她表露心意,这才将刺尾收起。
他意识不到自己的错。
只是一味地听从她的话,他没有这种观念,或者可以说,她就是他的观念,只要榆满说什麽他都会视为真理,可这并不是榆满想要的。
她不想整日都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但叙止就是这样的人,既然做好了準备,就不要后悔。
或许她也不算是一个正常人,她居然有些能理解叙止的所作所为。
他满心满意都是她,她还有什麽不知足的。
“叙止。”榆满认真喊了他一声。
叙止蹭了蹭她的额间,应道,“怎麽了。”
“若是有一日我突然消失不见了,你一定,一定要找到我。”
叙止不答,定定地瞧着她,青白混着明黄的衣裙交织,如云的裙角翻飞在空中,他握着榆满的腰肢愈发用力,唯恐她就此飞走。
“你会离开我。”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榆满却摇头,她再一次骗了叙止。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她贴着叙止的脸颊,盯着他豔红的唇角,想了想最终还是作罢。
她还能活多久,榆满懒得去算了。
若她侥幸有了来世,可那还算是她吗,榆满不知道,也不愿深想。
任务已经接近尾声,她只想一日拖着一日,她不知道下一个任务会不会伤害到叙止,最起码这次的任务并不危险,所以,她不想那麽早就完成。
“唔。”
叙止眼中倒映着少女的如花的容颜,她心口不一,叙止知道。
她在骗人,她的眼睛会说话,她的嘴巴也会说话。
高速坠落的沖劲让叙止感到极大的愉悦,他享受这种从高处下落的感觉,没有任何束缚,逆袭的狂风似刀子灌着他的口鼻。
他一直在被人抛弃,没有人愿意留下来等等他,他紧赶慢赶却还是只能看着他们一个个离他而去。
道心,何为道心。
他有心也无道,无心也无道。
谎言编得多了,她自己能分得清何为真何为假吗?
小满,你能分得清吗?
榆满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就连这种时候也不放过与她亲吻,唇瓣相贴的那一刻,她明显感到周围空气的流动有些不一样了。
四周的冷气在缓缓消散,不要命的狂风也接连退场。
是要到底了吗。
“小满,你不专心。”叙止擡眼,口齿黏腻含糊不清。
她连忙将眼闭上,不肯再去多看他的眼神,他是将她拉入深渊的罪魁祸首,也是与她共沉沦的船上人。
他压着她的唇,细细磨着,急促的呼吸伴着几声轻喘,听得榆满红了双耳。
叙止不知什麽是羞,也不在乎什麽叫耻。
他只想沉溺在榆满的温润,与她小舟共沦,耳边的风声已经听不大清了,榆满知道,他们即将落地。
可一滴被风刮来的清凉落进了二人的唇间。
一瞬间,榆满蹙眉死死闭紧了双眼,心髒猛地一阵收缩,她感到了莫名的慌张。
接着,大滴大滴的泪珠随风飘至她的唇角,被他一一舔舐,含进了榆满的口中。
“小满,你真的不会抛弃我的对吧?”
他微微颤抖的声线带着哭腔,难得流露出的脆弱也与她有关。
榆满点不了这个头,也不能点这个头。
她只能擡手捧着叙止的脑袋,回吻着他,以糖衣炮弹将他吻得晕乎乎,果然,叙止不再多问了。
他太好哄了。
也太好骗了。
弥漫在山崖的白雾接连散开,如烟的幕帘掀开一角,他们下落的速度也变得缓慢,寒风不再刺骨,榆满似有所感,她睁开了眼。
面前的少年眉目蹙紧,眼睫湿濡,小心翼翼地触着,头上那一抹金红肆无忌惮地飘蕩在空中。
突然,周围的一切开始急剧变换。
二人的姿势也发生了改变,叙止掀开眼皮,一滴清泪被风吹散,湿润的眼眸朦胧了星星点点,他对上榆满微讶双眼,唇齿却不愿分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