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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已至此,叙止也不再说什麽,他点点头,倏尔,指尖上燃起一缕幽蓝的焰火,任凭风雪吹打都未曾熄灭。
阿颜指着他跺脚,“妖怪!他是妖怪!”
阿穗见他这般,却拦在叙止身前朝阿颜摆摆手,“不是的,他是仙人!我见过仙人的就和他一般无二,这是他们的仙法,我亲眼见过的可做不得假!”
眼看着几人的误会越来越大,榆满开口替他解释起来,“我们只是碰巧经过此地,绝不是什麽妖怪,昨夜风雪大,方圆百里只寻到一处落脚地,现暂借住在林老伯家。”
怕他们不信,还将林老伯家住在什麽方位,家中余几口全说了一遍。
至此,阿颜才半信半疑的放下了双臂。
“你真的能救她吗?”她问二人。
榆满捏起一张符纸,正想开口,却被叙止按住,鸦羽的眼睫微垂,“当然。”
这地上的小姑娘分明有妖气,可她身上并无血腥之气,看来是还未伤过人。
指尖上的蓝色焰火摇曳。
他笑意盈盈,朝地上僵硬的小姑娘走去,他走得不疾不徐,焰火却越燃越烈,隐隐有变大的趋势。
只距一丈,他却又停了下来。
原是那地上的人微不可微的动了下裸露在外的指尖,接着,她的动作愈发清晰,眼珠滚动颤着眼睫,秀眉蹙起,冻得发紫的双腿弯曲,她睁开了双眼。
她这才发觉自己竟被围在一群人之中。
可叙止明明什麽也没做,那小姑娘就这麽突兀的睁大了双眼愣愣地盯着他瞧,她视线移得也极快,只停留不到一会,便歪了歪脑袋朝他身边那人看去。
倏尔,她明眸闪了闪,似是激动,一把扯开自己身上的袄子,趴在地上匍匐着向那红袍少女哭喊。
“阿姐!阿姐!雾葵终于找到你了,阿姐!”
那名自称雾芽的小姑娘皮肤呈淡青色,不知是冻得还是天生如此,可她长得极其好看,倒是让人不自觉忽略了这点。
她的腿不知怎的动弹不得,只拖在地上蜿蜒出一道深浅不一的雪痕。
榆满见她如此也疑惑的指了指自己。
“我不是你阿姐,你认错人了。”
可她却不听,泪水似断了弦的珍珠挂在下巴上,化成颗颗饱满的晶莹滴落在雪地上,她崩溃地摇摇头,笃定道,“不,你就是阿姐,你就是阿姐!”
见她如此笃定,榆满怔了怔,拎起衣裙自她身边蹲下,一旁的叙止既未说话也不阻止,看起来倒是有些散漫,只是他指尖的焰火依旧在雪中摇曳。
她跪坐在雪中,捧起雾葵的指尖揉搓。
好冰。
“你为什麽会说我是你阿姐呢?”她声音清亮,如泉水叮咚。
雾葵的妖气不加掩饰,可她身上并未沾染上血腥之气,眉宇之间也无戾气,和那些村里的孩子没什麽区别。
可她为何躺在冰天雪地里,还胡乱叫着自己阿姐,仿佛将所有的委屈包含,看着好不可怜。
对妖怪産生怜悯可是大忌。
可也有例外不是吗?
有的时候,人心远比妖来得可怕,这是她在长兴镇所亲身经历的。
雾葵脸上挂着摇摇欲坠的泪珠,见她温柔地替自己擦拭,再次笃定,“你就是我阿姐!错不了错不了!”
榆满笑着将她扶起。
“那你能告诉阿姐究竟发生了什麽吗?”
潮湿朽坏
“你们出去一趟怎麽还带回来个‘小姑娘’。”林上扶拽着榆满走到一边, 那小姑娘就屁颠屁颠跟着榆满走去。
她嘴里的小姑娘正是雾葵。
雾葵自从雪地中被榆满扶起后,就一言不发,任榆满问她些什麽, 她都保持着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
她似乎极为依恋榆满, 榆满去哪她就去哪, 和她说话也不回, 看起来倒有些心智不全。
榆满一手雾芽一手叙止。
谁也不冷落。
可叙止却还是有些不开心, 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总若有若无地往雾葵的落去, 虽无恶意, 却也不喜欢。
“她的真身师姐可看清?”榆满将雾葵带到木凳上坐下, 转身走到林上扶身边附耳道。
林上扶轻声道,“是只小青蛇。”
榆满点点头,“还记得林大娘说过什麽吗,蛇妖夜里便会出现,那我们就看看这蛇妖究竟是何方神圣。”
“昨天夜里我并未发现有蛇妖的蹤迹, 你们出去后我又向村里人打听, 他们都说蛇妖不是日日都现身的,每隔一日它便换一家人敲, 今天正好轮到林老伯他们家,可它虽然如此却不曾伤过旁人, 真是怪哉。”沈青迟回道。
语毕, 木凳上安安静静待着的雾葵突然站起了身子,她走得不稳, 似是腿脚不便, 指着一身青衣的林上扶喊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