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人看到你的手。闷油瓶一边揉捏我的脖子根部一边低声说。
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怒道:刚才到底怎么回事!?你
闷油瓶用力捏了捏我的肩膀,我才意识到不远处还坐着黑眼镜他们,就连胖子都转过头来看我,说:我说天真,你一惊一乍的吓谁呢。
闷油瓶回头看了胖子一眼,胖子立即闭上嘴继续放绳子。
我压低了声音说:那丹药是什么效果?
闷油瓶抿着嘴,看来是不打算回答我。
我一下就怒了,道:怎么?你喂我吃了毒药,我都还不能问问?
闷油瓶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说:那丹药对你的身体有益无害。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把三叔告诉我的说出来了:这丹药不就是导致你们尸化的原因吗?
闷油瓶说道:你不一样。说完他又强调了一遍:这药你吃了的效果跟其他人是不同的。
闷油瓶摇了摇头就不再说话,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一看他这态度就心中火起,忍了好久才咬牙道:那我的手又他娘的是怎么回事?
闷油瓶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你照我说的做,其他的不用知道太多。
我气得浑身发抖,人就有些失控地去扯我右手的绷带,说:得,我自己看。
闷油瓶一下就按住了我,他冷冷地看着我道:你现在解开绷带的话,你的手就废了。
我跟他对视了一会,最终的结果当然还是我松手坐好。
那之后闷油瓶没再理我,我也知道再问也不会有什么答案,就学三叔的伙计脱掉衣服用烧酒抹身驱寒。做完这些我无事可做,就低头盯着我缠着绷带的右手。
看了一会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右手一点痛感都没有,如果说之前是因为紧张而忽略了,现在应该会觉得疼痛才是。
莫非又僵死了?
我动了动手指,一切如常,唯一的不同就是当我用手去压被闷油瓶切开的脉门,竟然一点疼痛的感觉也没有,就像从未受过伤。
我惊呆了,就抬头去看闷油瓶。他大概也看出了我的惊讶和疑问,就点了点头,说:伤口愈合了。
这怎么可能?我看着闷油瓶,摇头表示无法理解。这才过了几个小时。
一般的伤口愈合都需要7天的时间,这么深的伤口,怎么可能几个小时里就愈合?我觉得头痛无比,脑子已经完全无法思考。文锦所说的事、石盘上的丹药、我的假死、还有僵直的右手本以为来到塔木陀能够找寻到真相,没想到却是更多的疑问。
闷油瓶拍了拍我,似乎打算说些什么,这时候突然听到胖子 嗯了一声,道:大姐头没回应了。
我们立即就凑过去,拉着绳子想把文锦拉出来,但一用力就发现不对,绳子那头很轻,完全不需要用劲,很快的绳子就流水一般掉了出来。
我拿起绳子的末端一看,发现没有割裂的痕迹,绳子是被文锦自己解开的。我们面面相觑,我心里忽然就有了一种十分糟糕的感觉,文锦自己解开绳子?
闷油瓶脸色凝重,他一下按住胖子的肩膀,整个人借力踩着胖子的背,接着一跳,就钻进那个洞里,动作之快,根本拦不住。
我看着闷油瓶的举动,脑子里几乎要炸裂一样,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我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如果让闷油瓶就这样爬进去,所产生的后果一定会让我后悔。
小哥!再等等!我试图阻止他,但闷油瓶理都没理我,整个人已经缩了进去。
那绳子!带上绳子!我没有办法,只好大叫道。闷油瓶这时候已经爬进去了一些,听到我的声音他就低头看我,笑了一笑,说了一句你会没事,接着就往深处爬。
我立刻就想起了他在青铜门前的那个笑,脑子里一片混乱,无法思考。
我让胖子托了我一下,用力一蹬腿也窜了上去,打算跟着闷油瓶往里爬。我屏住呼吸撑住孔壁想把另一只脚也提上来,结果没几秒就滑了下来,直接摔在胖子身上。再来一次,还是那样,我一下就明白凭自己的能力是不可能进去的了。
我就这么抬头看着闷油瓶爬上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闷油瓶也完全消失在孔洞的深处。
之后我一直站在洞口往上看,心急如焚地等着,希望看到洞口出现灯光,两个人平安返回。
但十个小时过去了,闷油瓶没有回来,文锦也没有回来,孔洞里没有一点声音。这两个人就这么消失了,好像被这些孔洞带去了另一个世界。
之后是漫长而近乎崩溃的等待。
我唯一注意的地方,就是他们消失的孔洞。在等待的期间,我曾无数次尝试的进入洞中,但都失败了。在我们这群人里,我知道唯一可能进去的只有黑瞎子,但他始终没有表现出那个意思。
第六天的时候,三叔的那批伙计和黑瞎子终于走了,他们还带走了了大量的食物,我知道肯定超过了平均的量,但我实在已经懒得跟他们争吵。
其实他们在第四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不停的发牢骚,我有几次都要跟他们打起来。时间越长,不安和焦虑感就越重,我只能靠跟他们争吵,来否认闷油瓶和文锦已经死在陨石里的说法。
他们走了之后,营地终于彻底的安静了下来。我干脆就直接躺在孔洞下面,这样不用抬头就能看得见孔洞里的情况。
孔洞里还是一片漆黑,什么动静都没有。我的心情非常糟糕,精神也很疲倦,一度我甚至怀疑,是否文锦和闷油瓶压根就没有存在过,这一切都只是我的臆想。
胖子其实也劝过我,但他也知道我的脾气,决定了的事情没人能改变,他没有办法,只好留下来陪我。我心里很感激胖子的义气,留在这里可以说只是我的冲动,他其实根本没必要陪我一起涉险。
闷油瓶和文锦到底还会不会出来?他们出来之后我们又该如何出去?这些我都不再考虑,一心只想着等他们出来。我到了这里,实在无法接受这种戛然而止的结果。
之后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我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去看那个洞口,用胖子的话来说,那就是一个疯子的行径。
我觉得我快接近崩溃,睁开眼睛是孔洞,闭上眼睛也是孔洞,就连睡着了我都梦见闷油瓶从孔洞里垂了根绳子下来,让我可以借力爬进去。
那个梦相当真实,以至于我醒后过了很久才意识到我是在做梦。梦里的闷油瓶还是很冷淡,但整个人看起来却感觉不太一样,我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同,那只能说是一种感觉。大概是眼神改变了,梦里的闷油瓶看起来没有那么冷硬。
我躺了一会,觉得很烦躁,就伸手想去掏根烟,这才想起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
闷油瓶对我而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一时半会还真是说不清楚。这个带着一身谜团的人虽然寡言寡语,但每说一句话都是相当有分量,而且十分令人信服,让人不知不觉就会照着他说的话去做。
想到这里我又觉得很头痛,文锦不出来我稍微能够理解,但闷油瓶呢?他为什么不出来?陨石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这样等下去,是否真的能等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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