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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叶青seven(34)(1 / 2)

一池琥珀色的酒液荡漾开来。

附近好酒尽搜罗于此。九阎罗报。酒液漫过黑衣大汉们的虎口,倾泻而下。个个大汉虎口处都刺两瓣红花。

酒池已成。九阎罗率汉子们右膝叩地:混酒吃容易醉,也容易出人命。教主当心。她带着酒缸离开,并带上木门。

教主抱我站酒池边,低头望我。

我表情想必很纠结,因为他征求我的意见:你不吃?

我只能说:吃!怎么不吃!

他松手,我扑通一声掉入池。

酒从耳鼻口舌漫过来。各处伤口平时没发现,现下火辣辣。我在酒池中载沉载浮,大口吞咽。教主坐织锦软榻上看戏,坐如标枪。

酒汽熏得我眼泪滚滚而下,痛快至死。昏沉间,我腹中翻江倒海。死在酒池中尚好,吐却大煞风景。我试图爬起来。池壁滑不溜手,我试了两次才爬到地面跪坐。我手撑在身前开始吐,将腹中酒吐得七七八八。我尚未梭回池中,胃中一阵痉挛,池中酒晕染开一丝艳红。

我歉疚:旧疾扫兴了。教主起身将我抱到榻尾,松手,饶有兴致靠回去。

他黑瞳无辜,深不见底,足以令我在沉入酒池前先行毙命。我忽然生出力气,猛地抱住卫彦小腿。他猝不及防,被我扑倒在榻上。

酒劲下,我顺他肌理分明的小腿吻到强健修长的大腿,扯开他衣襟,轻啄他髋骨,舔他腹肌,舌尖点胸膛上暗色的硬粒。我噬咬他锁骨,印下齿痕。手加入,抚摸游移。他身躯微热。

他不语,食指搭上我腰,从下往上顺我脊椎慢慢滑行,在颈骨大孔上停下。

于是我安抚他:卫彦,对不起对不起没有保护你对不起令你屡次受伤对不起让你独自赌命对不起,卫彦,真的对不起

他驯服了。他允许我掰开他的大腿,允许我侵犯或亲近。一如既往。

我不得章法地进入,抵死撞击。我浑身上下处处痛,从下身到伤口到胃部再到脑袋。

迷乱中,他丹田处生出枝蔓,沿经脉飞速延伸,然后转为红色,胸膛及背部逐渐合出一朵巨大的九瓣红花。妖冶飞扬。

他苍白皮肤上绽放了一种本该开在炼狱的花。一枝业、火、红、莲。

我仿佛被抽了一个耳光。

他不是卫彦。

卫彦已经死了。

无论我是否得到足够的惩罚,无论我是否洗清身上罪孽,无论我是否愿以自身性命做交换,无论我是否愿与天上四神地下鬼魅交易

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不可能回来了。

这是秋夜,门口的纱帐挡住了微寒的风,室内美酒、汗水和血液的味道弥漫。织锦软榻非常舒适,我身下的躯体温暖得恰到好处。木窗外银桂花开得正欢,浓郁的香气飘了一点进来。

我伏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身上,带着幸存者的愧疚,开始失声痛哭。

卫彦死后的第五年,我终于接受了他的离去。

而陌生男人小声说:不哭。

于是那些银桂花落下来,纷纷扬扬,如同分崩离析的现实碎片。落入世界的边缘之后,在瓢虫背上泛起微光。

第69章

标题:一梦经年

概要:你哭了,脸红红的,他顿了顿,努力措辞后语出惊人,可爱。

我做梦了。梦中卫彦跟从前一样呆呆的,抿着薄唇,左颊的伤口汩汩流血。他抬手擦了一下,伤口迅速止血褪色。他全身色彩自伤口处开始,蔓延着褪去,成为一道灰黑人影。双目幽深似水。他静静看着我,左手摸上我面颊,掌心冰凉而干燥。

我知道他在跟我告别,于是按住他的手,不允许他抽身离开。

炼狱业火从卫彦脚下燃起,自下而上灼尽他皮肉,烧出嶙峋枯骨。他粗糙黑发被火气激得飞扬,形同鬼魅。

火苗卷上我的手指,热烫难忍。我只是死死扣住他森森指骨。

既然生了贪恋之心,我理应受这焚身之苦。

握住的手指动了一下,我松手,对方得以抽回指头。宿醉后脑子运转缓慢,我几乎能听到脑中吱嘎吱嘎的齿轮声。我扒拉开肿胀眼皮,冤大头摸摸我眼下说:眼睛,青。

他面色苍白,胸膛因呼吸起伏时,胸肌上吻痕咬痕青红交加,更加显眼。身体的线条到腰肢部分收得很厉害,六块腹肌轮廓分明。阳物沉睡在草丛中,我得承认那尺寸非常可观。重点在于,冤大头是全裸的。

凉飕飕的身体告诉我,不用心存侥幸了我也全裸。

昨晚的一幕幕不甚清晰地在眼前循环。我借酒劲上了眼前人。中途一边涕泪横流糊他一身,一边软掉滑出他身体。随即将他晾在榻上,自己倒头大睡。

我绝望地放任面上热度蒸腾。在我呆滞注视下,一夕风流的下家自如坐起身,套上一旁玄色长衫。除去性事留下的痕迹,他身上其实干净,附带醇厚酒香。鼓胀双丸随他穿衣动作在腿根处时隐时现,随后没入布料。他系腰带的手指有力而灵巧,迅速令我的思考焦点集中于昨晚停在颈骨大孔的食指上。

我套上绫裤,裸着上身跪倒在地:昨晚我轻狂,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你哭了,脸红红的,他顿了顿,努力措辞后语出惊人,可爱。

面上热度不能再升高了。我勉强确认他的身份:你晓得我叫李平了我是名大夫,你呢?

石慕。石头的石,倾慕的慕。果然久居高位。他带点欢快地模仿我,天一教,教主。他抓住我肩膀,好心将我提到软榻上。他手上力道奇大。我忍住哀嚎,顺手捡起外衫。边穿边好奇:昨晚你身上的红莲不是纹上去的吧?

他诚意答复:天一心法,练成,有。

啊,解开我一大困惑。我系好腰带,与他并排坐在织锦软榻上,十一年前,色神说教主不纹花,我便好奇。原来是因为天一心法练成之后,红花会顺经脉开在身上,当然不用纹了。

他点点头,问:为什么,哭?

沉默无形地横亘在我与他之间。

我的情人去世了。我到底平淡地回答,我想起来有些伤心。

他飞出大门,门外一声:三阎罗。他又坐回织锦软榻。

娇俏的三阎罗施施然走进来:属下在此,教主有何吩咐?

石慕问:酒神,在哪?他为什么突然问酒神?

三阎罗回:禀教主,酒神徐衡在哈萨克草原上。在找前尘的途中,他爱上了一个哈萨克姑娘,于是发誓留在那里,不再回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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