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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孩,这麽晚。”那边的人声音很困顿,小满一看时间才发现萨岛正好是深夜,林鹤估计是被自己吵醒的,他感到抱歉,可他实在需要帮助,便只能硬着头皮,“鹤哥,你最近忙不?”
“忙啊,不过我下周就和老师回国了,周三吧,大概是这个时间,你到时候把时间空出来。”林鹤翻了个身,还能听见被褥翻动的声音,“你咋样啊,小孩。”
他们就是这种会深夜莫名其妙聊天的关系,小满想起他将自己抱到医院的无数次,只说,“鹤哥,想你啦,好久没聊了。”
“那聊呗,你和顾矜芒怎样了?”林鹤困得睁不开眼睛,却忍不住八卦。
“他今天订婚了。”
“这个兔崽子。”林鹤气得都精神了,“那你怎麽办?给他当男小三?地下情人?”
“不会。”小满撒谎,“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已经分开了。”
“那就好,男人有得是,这种烂人不能要,以前看他那个样子还以为对你是真的,谁知道是这个坏透的种,别难过嗷,到时候鹤哥给你介绍,这种类型的多得去,不就是冷冷的傲得很吗?我告诉你多得是。”
“好,那就等你带我认识人了。”小满比划着手里的刀片,想着从哪一处下手会更好一些,“鹤哥,我想着之前画给顾小芒的画,你过几天帮我寄给他吧,地址我都发你了,我放在阁楼顶层右侧的房间,你把跟他有关的都寄出来吧。”
“行,眼不见为净,你这样做是对的。”林鹤很是赞同。
“还有我妈妈的骨灰坛,天晴的时候你多帮我拿出去晒晒。”
“昨天还晒了呢。”
“好,老师最近怎样?”
“他有点想你,又忙,赶着回去见你。”
“你让老师多注意身体。”
“你这是在干嘛,自己不会跟老师说啊?我是什麽传声筒吗?”
“哈哈。”小满笑了起来,心髒都痛了,“我这不是怕打扰他休息吗?好啦,那我明天自己打,就这样啦,鹤哥,晚安,好好的。”他的声音幽幽的,低低的,似是某些虔诚的祝愿,林鹤没想太多,交代了几句挂了电话。
每天的展会忙到他脑子都痛,这样被吵醒反而睡不着了,他翻来覆去,觉得实在睡不着,又给小满去了视频邀请,心里的诡异感令他感到害怕,他方才没有仔细听,他好像听到了那边的水声,无人应答,他打了电话,无人应答,一种莫名的恐惧从海洋彼岸悄悄袭来,包裹着他,“不是吧,不会吧。”
他跟陈意要了顾矜芒的联系方式,那边过了一会儿才接。
“哪位?”
“我是林鹤。”
“有事?”
“小满说你和他分手了,要跟别人订婚,是真是假?”
“放屁。”顾矜芒将嘴里的香烟按在烟灰缸里,“挂了。”
“等等,你|他|妈的该死的顾矜芒,你现在立刻给我找到小满,如果他出了什麽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在家。”顾矜芒烦.躁得要命,跟蒋云解除订婚带来的麻烦挺多,关键这女人还狮子大开口,本来就挺烦的,他準备把电话挂断,谁知对面却说,“别挂,今天如果挂了,你后悔一辈子。“
“顾矜芒,小满当年并没有绿你,当时他妈妈得了血癌,他没有钱,你又是个废物,你爸爸让他骗你,他找了我和他合作,我和他什麽都没有发生,他带着妈妈过来萨岛治病的时候,已经得了非常严重的心里疾病,骨髓移植之后,他的精神状态短暂地好了一会,后边随着他妈妈的身体排异离世,他多次自|杀未遂,被我和老师拦下来,你看他一整天都带着腕表和那个项链不觉得奇怪吗?那个腕表就是为了遮挡他多次割腕的伤疤,项链的瓶子吊坠里是他妈妈的骨灰。”
“他回国之后,和我断了联系,我知道是你从中作梗,我曾经。”
“喂喂喂。”
顾矜芒从未跑得这般快,他像是一阵风,从偌大的会场刮过,身后顾潮气急败坏的吼声都被他抛在脑后,他的小满哥哥,他的小满哥哥,他的小满哥哥,不够快,不够快,不够快,等他到家的时候,他生生地从胸腔里呕出血,家里是一尘不染的,就连地板都被擦得亮晶晶的,他找了次卧,阳台,最后在主卧的浴缸里,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小猫,他养大到一半丢掉的小猫,湿漉漉地躺在浴缸里,手腕的伤口流出来的血液将整个浴缸都染上了红色,顾矜芒浑身都在颤抖,他的手指放到了小满的鼻子下,感受到微弱的呼吸,才放任自己痛喊出来,“小满哥哥,小满哥哥,你撑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