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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满意地看着自己打的领带,茭白的面容陶醉甜蜜,像看待一场会破碎的美梦,“这才是你的生日礼物,我挑了很久的,顾小芒,你长得真好看。”
“嗯,眼光不错。”
顾矜芒顺势揽.住他的腰,习惯性地亲.他的脖.子,色令智昏,他甚至都想把订婚宴也给逃了,但那人轻轻地推开了他,瘦弱的手臂环抱住自己,用清冷的眸子提醒他,“你该去上班了。”
“那就等周二回来再做。”做什麽两人都心知肚明,说到这些,小满感觉自己的身体泛起阵阵的痛.意,他随着男人的脚步移动,等着男人在他的脸颊落下一吻,他理应说再见珍重,可他心念一动,对于活下去的渴.望令他扯住了那条领带,眼睛颤动着,低声地询问,“你真的只是去出差吗?”
“我不是去出差是去干嘛?笨蛋。”男人看着他,像在看一场冷酷的笑话,伸手过来,将人抱着,小满就这样坐上了玄关的柜子,木色的柜子上,青年那条畸.形的小.腿垂.落下来,白得发光,后.背靠.着冷冷的墙面,额.上出了很多冰冷的汗珠。
顾矜芒表情没什麽变化,他抱着极大的虔诚与热诚,俯.身去亲.吻青年的脚.趾,巨大的喜欢充.盈着他,也警.惕着他。
可他拍拍口袋里的手机,依旧过分自信,他甚至没有帮他把宽松的家居服穿得更为齐整些,他捧.着小满那张如同浸泡在汗水里的脸蛋,询问是否要带他进去洗洗脸。
“不用。”小满轻轻地呼.吸,他的脸.颊红红的,像朵盛.放的花,就连鼻.尖上的点点汗珠都像清晨的露.水,“既然你忙你就去吧,顾小芒,我很爱你哦。”
顾矜芒感觉自己的心髒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的理智承受不住这样的沖.击,重.重地.吻上小满的额.头,到脸.颊,再到嘴.唇,“小满哥哥,等我回来,我们就去萨岛,把你妈妈接回来。”
“我觉得,我也是爱你的。”
“那样很好啊。”小满落下了一滴眼泪,依.恋.缱.绻地抚.摸他的脸,眼睛里仿佛有破.碎的光点,“很好哦,你本来就是个很好的人啊,顾小芒,你去吧,周二回来我们出去吃吧。”
“好,想好要吃什麽告诉我,我让人去定位。”他给人穿上了T恤,轻轻碰他的脸,“我上班去了。”
“好,拜拜,再见。”小满手脚酸.软地站在门口,他弯.折的小腿自由地站在地面,如同残.缺而寂.寞的玩.偶,顾矜芒进了电梯,脑中依旧能有他微笑摆手的样子。
小满关上门,看清楚日历,今天是秋天的第一天,A市依旧热烈得像个巨型的火炉,他没有清.理自己,走到画室把《枪与玫瑰》打包好,叫了快递上门,填写了萨岛他的住址,联系方式留的是林鹤的电话。
做完这些后,他看着天空热烈的太阳,坐在餐桌前开始写信,他的字一直很丑,手指一直在颤.抖,这是病症的躯.体化反应,他努力地把字写得工整,当他的生命从世界消失,他所有的画都将用于慈善拍卖,筹得的善款全部由林鹤转交给叶阿姨,她多年来一直在做这个,小满信得过她,剩下的部分钱他要留给院长,院长无儿无女,老年需要依靠,还有些要用于修葺福利院,维持福利院的基本运行。
他给顾矜芒,院长,林鹤,还有老师都留了信件,将会在明年这个时候寄出。
写完的时候,他感觉到一身的轻松,从妈妈过世之后,从未有过这样彻底的轻松,他站在落地窗前看了很久很久,想起妈妈死之前牢牢抓住他的手,他知道妈妈的意思,可是他做不到,他很像一只鬼,苍白地游离在人世间,找不到绑住他的人,也许曾经有过,但都失去了。
整个公寓都弄得乱糟糟的,他第一次这样爱干净,把沙发上的衣服都叠好放进洗衣机去洗,拖了地,洗了碗,房间里飘窗上的干净衣服,他都仔细地叠好,放到衣帽间,和顾矜芒的衣服掺杂在一起,像他们生命的线纠缠在一起,小满把脸埋进顾矜芒的衬衫里,深深地呼吸,喉咙的痛意令他无法呼吸,幸好洗衣机洗好了衣服,发出喜悦的音乐,他把转干的衣服都拿出来,挂在衣架,又放到了晾衣架上,夏末燥热的风滚滚地吹进来,他躺在沙发上,感觉到干净整洁的一切,不会被自己的死亡干扰。他发起了高烧,头昏呼呼的,他用凉水将身体沖干净,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挖.出来,穿上了他喜欢的一身衣服,纯白的宽大衬衣和白色的短裤,干净来,也要干净的去,浴室的光线极好,朝着阳台的方向,墙面的天窗漏下许多光,他踏入盛满温水的浴缸,看满缸的水因为自己的加入而流失,忍不住责怪自己,他习惯责怪自己,哪怕在这个时候,他尽量轻手轻脚,他摘了腕表,露出手腕上狰狞的刀痕,在熬不住的时候,他经常这样,可总是会被林鹤发现,现在好了,林鹤在国外,他给林鹤去了个电话,他也有些想念这位老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