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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过婚的Omega不可能进娱乐圈。凭雁老师的外在条件,他的Alpha宁愿违背新法也会把人囚.禁起来与外界隔绝。”许喆说,“雁老师应该是beta,他之所以会带孩子可能是因为太太平时工作忙,他是自由职业比较清閑有时间照看孩子。”
“我下手太晚了,这麽好的家庭主夫打着灯笼也找不到。”母胎单身近三十五年,徐谦鎏连恋爱也没谈过。她既不喜欢精致利己的Alpha,也瞧不上平庸无趣的beta。她不惜扯谎以同.性.恋为由来推脱父母安排的相亲,甚至圈中绯闻也多为百合恋,成熟妩媚的御姐人设让她成为“姬圈天菜”。
“小雁,”梁郁安朝雁惊寒喊话,“第四场戏準备开拍了!”
“马上就来!”雁惊寒将孩子还给家长,转身跑回邓府门外的摄像机前。他重新整理妆发,处理好衣领袖口等细节,“我準备好了。”
第四场戏的重点在于接风宴上邓世峤与素未谋面的未婚妻初次相见,双方心理的变化须通过神态和微动作表现给观衆,这场戏极大地考验了演员的演技水平与对剧本的理解能力。
“人在外边待了不过几年,竟把祖宗礼法忘得一干二净!”邓父须发皆白束成长辫留在背后,他厉声斥责邓世峤,“‘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你见父母不拜,私自断发,何以全孝道?你枉为人子!”
“峤儿七岁留法,这些年学得尽是西洋礼节,老爷莫要怪罪孩子不懂礼数。洋人不知孝道,峤儿耳濡目染自然剪发从衆,老爷若是要怪罪便怪当年执意要把孩子送去留洋的公爹吧。”邓母吩咐下人带邓世峤回房更衣,“这身打扮委实丑陋,快去换了吧。今夜你未婚妻要来赴宴,别让她笑话了。”
邓家父子间并无久别重逢的感慨与亲切,取而代之的是邓父对儿子无礼行为的不满和邓母对奇异装束的鄙夷。邓氏作为百年世家,祖辈历代在朝为官,儒学乃传家之法。家中姊妹遵循孔孟之道,不曾正式上过学,整日忙于女红勤修四艺。若不是大总统下令废除“缠.足”,这项陋习将祸害他的所有姊妹。邓母走路须婢女搀扶,站不稳又走不快,但这三寸金.莲却是她身为女性的荣耀。一生为臣的邓父即便是民.国成立也依然在紫禁城为官,他虽满腔赤忱忠于前朝年幼的新帝,却不忠于动蕩的国家不忠于活在苦难的人民。邓父作为臣子,他忠心耿耿无愧君王;但作为百姓的青天,他视黎民如蝼蚁,妄图複.辟前朝恢複君主专.制。
士大夫之族当为天地良心,为生民立命。
一行人簇拥着邓世峤回房,青竹屏风后白雾袅袅升起,侍童替他宽衣解带,婢女为他试过水温,“奴才伺候大少爷沐浴。”
摄影师将镜头切换近景,衬衫勉强遮挡臀部,纤细笔直的双腿裸露在外,肤如白瓷釉隐约泛着浅粉光泽,裴谙盯住他的足踝,呼吸一滞。那处尚不足自己手腕粗,仿佛轻轻一折就断了,如若是床.笫之上雁惊寒想逃开,他只需稍用点力往回一拽,对方便再也逃不掉。思及此处,裴谙头一回离开拍摄现场躲到廊上吹风清醒,方才肖想雁惊寒的负罪感压在心头,他自觉不该如此又不得不面对内心欲望。
“大少爷当真是天赐的风流啊!”
碧色马褂罩在月白长衫外,滚金衣摆掩足,白底皂靴及膝。邓世峤绕过屏风来到榻前,房中陈设依旧未变,还是他走时的模样。
“少爷,”门外小厮通传,“夫人传您下楼见何小姐。”
“来了。”起身时重心不稳,邓世峤踉跄几步险些跌倒。长廊尽头是邓母与一名妙龄女子,藕色袄衫天蓝襦裙,云鬓花颜窈窕之姿。她瞧见邓世峤,远远地瞥了眼,忽地低首双颊绯红。
何姝易见过未婚夫的画像,本无半点心悦之意,直到她见了真人。儒雅温润贵公子,手执折扇款款来。长眉入鬓眼含情,朱唇未啓笑先闻。
错弹心曲,珠落声乱。
“来,见过你姝易妹妹。”
邓世峤未行躬身礼改行拱手礼:“何妹妹好。”
“这位是你世峤哥哥,刚从法国回来。”邓母为何姝易介绍儿子,“如何?”
“世峤哥哥安好。”香帕拂扫鬓边,何姝易屈膝微蹲行礼,花盆底令她难以站稳,跌坐在地。
邓世峤出于礼节伸手扶她,两手交叠的温度烫了冰凉脸颊。四目相对,她暗送秋波渡情意,邓世峤扶起人,似乎未发现她的爱意。
“走吧,我们见你父亲去。”邓母走在前边,两个年轻人跟在后边。
“妹妹可曾读过书?”邓世峤对未婚妻的印象来自父母寄来的书信,他们道何姝易是名门闺秀,汉人女子缠足以无才便是德为傲。他既瞧不上文盲,也同情深受封建思想荼毒的女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