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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疼的地方在心里,陆泽州做噩梦的时候会抱紧他,像孩子一样哭得快要窒息了,哭着求原谅,一遍又一遍地忏悔,还说:“对不起。”
你就那么爱他吗。柏嘉树当时看着陆泽州泪痕满面的睡脸。
一开始柏嘉树也觉得烦,但是看在陆泽州帮他解决前男友带来的麻烦,他还是选择了忍受。慢慢的,陆泽州开始堂而皇之地介入他的生活,帮他吓跑调皮的中学生,还让学校保留心理咨询室,让他可以每天按部就班地上下班,闲暇时间再逛逛超市。
“泽州,你喜欢我吗。”柏嘉树抬头,看着陆泽州的眼睛。
陆泽州眼眶微红,没有回答。
“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招惹我;喜欢我,为什么又要跟我分手。”柏嘉树敛住视线,自卑到无可救药,“你说一句喜欢我吧——”
“你说完了,我就放你走。”柏嘉树自顾自地说,“有我在这里,他们不敢贸然开枪。”
陆泽州抱紧他,声音从胸腔迸出来:“我们一起走
”说着,陆泽州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直升飞机还没有撤离,现场陷入了僵局,警方忌惮陆泽州伤害人质,陆泽州自知跟对方力量悬殊,硬来必定是输,他得想个办法逃出去。
“我走不了了。”柏嘉树额前汗涔涔的,下意识捂住腹部,他现在只觉得浑身无力,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好像发烧了一样。
陆泽州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扶着他站起来,“嘉树,配合我一下。”
说着,陆泽州拿着枪,对准柏嘉树的太阳穴,带着柏嘉树一同走出角落,重新出现在警方视线中。如果今天只是他逃跑,那事情好办多了,现在带着受伤的柏嘉树,只能让直升飞机先拽着绳子带他们远离这里。
半空上方的人仿佛看懂了陆泽州的意思,比了ok的手势。
“人质出现,左腿有伤——”刘司铭拿着对讲机,“务必确保人质安全。”
身穿黑色防护服的Alpha们分散开来,重新瞄准目标人物。
为了避免陆泽州伤及无辜,警方派了谈判代表,看身上的制服,应该也是高级长官,“陆泽州冷静一点,你的事情不是毫无转圜。”
“少他妈废话,”陆泽州才不信这套诱骗理论,这些年以来,他犯的那些事,早够判死刑了,哪里有活路可以走,“让你的人走开,我上了飞机自然把人留下。”
说完,他用力怼了一下枪口,把柏嘉树指得一晃一晃。
接着,陆泽州又低声跟柏嘉树说:“忍一忍。”
若游明宇没有倒下,这种挟持场面,用声东击西就能应对,刘司铭只好亲自上了,让身旁的Alpha协助完成,“子弹要飞溅到对面,分散陆泽州的注意力,另外,如果需要直接狙击,留活口,不要打要害。”
一旁的Alpha应声:“明白。”
太阳往下沉,远远地望过去,像一枚巨大的橘色纽扣即将坠入海平面,螺旋桨掀起一阵又一阵风浪,将四周的草木吹得匍匐一片。
陆泽州一步一步后退,绳索离他们也越来越近了。
从他这个角度几乎看不到警方人员的正脸,只能从昏暗的廊道,辨认出许多正对准他的枪口。再看看怀里的人,脸色虽然苍白,应该还能挺得住,是了,也是这时候,他才确定柏老师是真的爱他,不去指责他做的那些事,那柏老师为什么会来呢
想到这里,陆泽州突然背后一凉,难道柏老师放着正大光明的航班不坐,跑老这里只是为了听他说一句无聊到极致的‘我喜欢你’吗。
他们都是成年人,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
等陆泽州再抬头时,发觉商贸大楼的三楼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身上穿着风衣,身形瘦削,旁边站着三五个保镖,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是阮熠冬。
不好。有诈。
陆泽州抬头看向直升飞机,上面的人是个留着络腮胡的Alpha,穿着紧身花T恤,脖子上戴一条很粗的金项链,骷髅文身就在脖颈处,一看就不是陆泽州的人。
早年间,陆泽州为了占据家族生意的话语权,秉承能人即用的原则,只要敢搞,他必定重酬。后来发现江湖气太重的人,做事不够细致,容易留下把柄。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早些时候饥一顿饱一顿,突然暴富后,管控不了自己的欲望。
不是出去p,就是赌,经常被警察逮住。
后来陆泽州稍微站稳脚跟了,爱用像费德明那样的,体面、儒雅、有分寸,做事情滴水不漏,只需要稍微提点就能明白过来的聪明人。
前面是死路,身后是陷阱,侧面还有警方,是不是只能跳海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