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样一听,易绍南大致明白了,阮熠冬今天不会来,也是,正常人谁受得了这种气,丈夫堂而皇之带小蜜参加家族宴会。找个像阮熠冬的也好,至少在老爷子面前晃两下,免得老爷子觉得不受重视。
但今天的宴客太多了,该找谁,又该从哪里下手,易绍南还没想好。
雨渐渐停了下来,空气潮湿,易绍南站在后花园的拱门处吸烟,时不时掸一掸烟蒂。
灰烬掉落的瞬间,前厅传来笑闹声,接着,人群散开了些,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走了进来,身量纤瘦,西服披在肩头,短发凌乱,他侧过脸,笑着抱住跑过来的孩子,还喊了一声:“乖乖。”
“想小叔了吧。”他说。
接着,他抱着孩子,朝助手递了个眼色,易绍南瞧见一个惊为天人的侧脸,鼻梁挺翘,一双大眼睛,笑起来时带着淡淡的颓废感,周身的矜贵扑面而来,但他是那样机警,“家里有人来了?”
第49章 顺势而为
“费德明。”
费德明站在廊檐下,装作没听到。
接着,这道声音了点怒意:“费德明!”
“欸,熠冬。”费德明应声,下意识挡住阮熠冬的去路。
原来这就是阮熠冬,易绍南站在角落,看得很清楚。
执行0034行动之前,易绍南见过很多人的照片,唯独没有见过阮熠冬,坊间对他的传闻十分割裂,说他很邪,又野又骄纵,连他丈夫——陆氏继承人陆泽州都管不住他;也有说他乐善好施,常年资助特殊学校。费德明不是说他今天不来吗,怎么临时来了,易绍南拿不准主意,决定静观其变。
“谁来了?”阮熠冬定定地问。
空气里涌动着陌生而浓郁的Omega信息素,丝毫不加掩饰,摆明了要在这种场合宣誓主权,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带来的人——家中的Omega大多都已成家,未成家的小辈也懂得体面。
果然,周围无一人应声,家眷们低头私语。
阮熠冬回看了一圈,心下黯然,他偏了偏头,示意费德明让开,费德明忠于陆泽州,自然是不让的,阮熠冬气息起伏不定,接着又平复下去,就在周围人顿时松一口气时,阮熠冬突然抄起花架上的花瓶,周围人立刻拥上去阻止他——
还是慢了,花瓶顿时砸得稀巴烂,回荡在廊道间,伴随着一阵厉声:“给我滚!”
空气短暂地静默了片刻,伴随着轻微发动机声响,很快,那股呛鼻的Omega信息素淡了下去。
晌午光线有些刺眼,人群中的小寿星怀里抱着一只玩偶,仿佛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阮熠冬稍微俯身,将小家伙抱起来,步伐从容地朝主厅走过去。
一直等人群散开,费德明才用手绢擦了擦额前的汗。
幸好阮熠冬发现是姜凡来了,若再让他察觉到别的什么,费德明必定是两头不讨好,难做人!
易绍南收回视线,懒懒地靠在一旁吸烟,直到费德明清了清嗓子,他才抬起头,听见费德明说:“刚才你也看见了,”费德明点烟,吸了一口,徐徐吐出烟圈:“我提醒过他别带来,他不听。”
“但我不了解他,”易绍南掸了掸烟蒂,停顿片刻,又说:“他们。”
费德明猛吸一口烟,恋恋不舍地踩熄:“我带你去个地方。”
*
费德明带易绍南到另一栋老宅的书房,烟灰缸里还有烟头,桌上文件凌乱,看得出来,作为陆泽州的秘书,费德明对这里很熟悉,他先用密码打开保险柜,从中取出一个牛皮信封,东西没有封口,费德明倒出来很方面,还用手抚平。
接着,一叠照片出现易绍南面前,上面是风格迥异的Omega单人照,有的高挑纤瘦,有的斯文柔美,还有的略带侵略性,但也是娇得恰到好处,惹人怜惜,美得各不相同。
易绍南一张一张看着,大致数了一下,有十来个人,最后一张才是姜凡,姜凡这张照片很朴素,穿一件灰蓝色卫衣,头发柔软蓬松,笑得很乖,全然不是费德明所说的乖戾,“都是吗?”易绍南问。
费德明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拍了拍衣襟,“前面那些人我都解决了。”
提到这些,费德明十分头痛,“这个姜凡,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让泽州对他非常纵容,难除——”
他说这句话时,忽然抬起眼眸,对上易绍南的视线,“不行你上,价钱好谈。”
这是要易绍南以身犯险了,爬到陆泽州床上去,易绍眼里没有惧意,低头笑起来,风淡云轻道:“行啊,但我不想那么早死,”他耸了耸肩,故作害怕,“阮熠冬下回生气就不止砸花瓶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