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骆绎书突然身体一僵。
神色越发不自然,脑子里瞬间闪过了那本色、情杂志,脸不受控制地开始涨红起来:
没有,他道。
......
骗人。
看他那样儿,温斐然就知道有鬼。
骆绎书是惯犯了,很容易沉迷进去一些旁门左道的东西。联想到他最近一直跟那个林嘉德混一起......温斐然的眉头是越皱越深。
林嘉德和骆绎书的成长完全不是一个环境,受到了什么影响也难免。
温斐然决定主动出击。
两个人沉默地喘了一会儿气,很快的,下课铃声响了。
保安室的老爷爷刚听到声音,走到头竟然发现车棚里的车到了一大片儿,转眼,又看到只有温斐然和骆绎书两个人在这里。
就一口咬定是他们两个推倒的!
老头儿一把揪住温斐然和骆绎书,叫他们必须把自行车都放好!不摆好就不准回去上课!
温斐然只得自认倒霉。
两个人默默地花了十几分钟,将倒得跟多米诺骨牌似的自行车都推起来,扶好。
......
等到周五的时候,温斐然二话不说去找了林嘉德。
林嘉德那时正把自行车停在高一五班的门口,没等来学弟,却等来了温斐然。
他左看右看,附近没什么人,那看来是冲他来的了。
不得不说,林嘉德从来没见过像温斐然那么拽的比他自己还要拽。
温斐然双手插兜里,冷着张脸,往那一杵就跟阎王爷他儿子转世似的。
这样的人小女生也许会喜欢,但男生们处起来都会有些发怵。
也就骆绎书这种口味轻奇的才会好这一口。
想到骆绎书,林嘉德突然就明白过来,温斐然找他是干嘛来了。
他本来想直接路过,进教室找镜修白的,但没想到温斐然突然伸出一只脚,硬生生抵住了他的前轮轮胎寸步难行。
林嘉德:......
他皱眉问了句:你干嘛啊?
温斐然花了整整两个星期的时间耐心蹲点,知道林嘉德每个星期五放学都会来这儿接人,今天果然给他蹲到了。
在这里讲话总比在人多的地方好。
他皱着眉直接开门见山道
你是不是给骆绎书灌输了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你说清楚点!,林嘉德也有些不耐烦。
温斐然眯起眼睛:还要我说明白点吗?
林嘉德见状,突然就一个大拐弯恶作剧笑道:喔,对!那小子跟我说他喜欢你。
温斐然:......
林嘉德笑了笑,然后我告诉他他是同性恋。
他的声音不大,没有让路过的人听到。但是却仿佛在温斐然心里面点了一个窜天大炮仗!
他咬牙,你跟他这么说的?!
林嘉德突然缩了缩脖子,他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出出气,没想到好像戳到命门了?温斐然的怒气突然达到顶峰,连一张俊脸都微微扭曲了。
他直接踹了一脚林嘉德的自行车。林嘉德被他踹得险些从自行车上摔下来。
他一手刹上刹车,也不爽了,干什么你?想打架啊!
温斐然简直觉得这人是往他枪口上凑。他忍了又忍,勉强按捺道:
你麻溜地滚吧,以后别跟骆绎书凑一起了!
我操?!
林嘉德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人什么品种啊?
怎么那么叼啊?
凭什么不让人一起走啊!
他爱跟谁一起跟谁一起,关他屁事!少年人血气方刚,他正想扔掉自行车扑上去和温斐然干一架的时候,好死不死的镜修白突然出来了。
林嘉德的脸色一下变了。
看到他们这边气氛不同寻常,仿佛是要打架的氛围,镜修白有点儿不安。
林嘉德突然收起了一身怒气,转身踩着自行车就想掉头。
路过的时候,温斐然还突然瞪了那个小学弟一眼。
镜修白被他瞪得一阵发毛,这个学长好凶啊!
林嘉德的脸此时白得已经可以往上涂粉了。温斐然笑了笑,笑得很恶意。他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一个人有弱点那就好办。
大不了他到时候直接KO了这学弟。
见他笑得跟个地痞流氓似的,林嘉德突然急了,他对镜修白道:赶紧的,上车,走了!
惹不起他们还躲不起么?!
他带着镜修白,前轮还没蹬出去呢,就看到骆绎书远远地过来了。
他们仨本来约好要一起去林嘉德家的,但是骆绎书有事儿耽搁了。远远走过来的时候他就看到温斐然竟然也在?
大少爷一时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但这边的气氛很不同寻常,等骆绎书走近,温斐然直接偏头斩钉截铁道:
再让我看见你跟他混在一块儿,直接打断你的腿!
他说得深恶痛绝。
镜修白听到后直接缩了缩脖子,用眼神示意林嘉德这是怎么回事啊?!
林嘉德眼观鼻鼻观心直接当作没听到,也当作没看到。
他一踩轮子,对镜修白再次催促道:还不快走!麻利儿的,别看热闹了!
骆绎书一听这话就有些莫名,见温斐然突然要走,他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然后再看了看林嘉德,又看了眼温斐然,果断地转身跟着温斐然走了。
林嘉德:......
呸,见色忘义的东西!
温斐然走得很快,两条腿跟飞轮腿似的,都走出残影儿了!骆绎书边追边跑,花了老大的劲儿才追上他。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校外的一条护城河才停下来。
温斐然靠在栏杆上,吹着夕阳的晚风,晚风习习。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愤怒,就觉得林嘉德这人真他妈不靠谱!
这种话也是吃饱了撑的能乱说的?!
骆绎书气喘吁吁地跟上他,和他一起靠着栏杆。
晚霞笼罩在他们身上,带来一层昏黄的艳丽。温斐然在这艳丽之色中转过头来对他道:
同性恋这个东西不是那么好判定的。
骆绎书气喘到一半:啊?
随即他突然反应过来,应该是林嘉德把事都告诉温斐然了,一时间又羞又恼。
还带着一丝无处发泄的怨怼。他激动道:
那你说我是什么?!
我还能是什么?
他脱口而出,温斐然老是装得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仿佛他做什么都是小孩子在玩闹。
但明明他们俩年纪是一样的。
温斐然也就比他大了两三个月而已!
他厉声问道:温斐然,你为什么总是在逃避?
你只要说喜欢我,或者不喜欢我,有那么难吗?!
骆绎书一直都不敢问,但他现在却冲口而出,仿佛一问就是宣判了他的死刑似的。
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把这个死刑延长一点儿。
温斐然被他问得一噎,转过头避开他的视线:我没有想要逃避。
但咱至少得先把事情理理清楚吧!
他气急,骆绎书做事怎么这么不过脑子呢!林嘉德说什么他就信!
那怎么他说什么都不信呢?!
骆绎书扬起下巴:那你理呗!
温斐然:......
他想骂娘,这他妈都什么破事儿!
但摊到他头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他捋了把头发,纠结了一瞬,想了想措辞道:
你从小有喜欢过哪个男的吗?
骆绎书正想说什么,温斐然又咬牙补充,除了我以外!
骆绎书于是想了想,坚定地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