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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还记得三国时期的赵子龙的空营计与武侯诸葛的空城计吗?”
相蕴和道,“曹军领兵来袭,而蜀军主力未归,赵子龙大开砦门,单枪匹马独面几十万曹军。”
“当阳长坂坡英雄尚在,怀抱幼主七进七出视几十万大军如无物的赵子龙数年后依旧宝刀未老,手中长枪尚未出手,便将曹军吓得落荒而逃,马踏落水者无数。”
“曹军溃败,赵子龙左沖右突,引兵追击,直将曹军杀得丢盔弃甲,望风而逃。”
“此战之后,赵子龙被刘皇叔封为虎威将军,赞他一身是胆也。”
兰月三人听得心潮澎湃。
为将者怎会不知常山赵子龙的威名?
那是一个文武双全且极有谋略的一位将军,更为难得哪怕后来身居高位,但他从未忘却自己的初心,从头到尾都在为老百姓考虑,刘皇叔入蜀之后想要大封功臣,是他拦着不让封,劝说刘皇叔把土地分给老百姓。
古往今来,所向披靡的将军何其多?
可像赵云这样身居高位却不忘庶民的将军却很少。
已识乾坤大,尤怜草木深,是这位将军最真实的写照。
相蕴和继续道,“世人只知武侯诸葛的空城计,却鲜少知道赵子龙的空营计犹在武侯之前。”
“空营计鲜为人知,空城计无人不知,两个计谋虽时间地点不同,但殊路同归,都是以少胜多,吓退或者大胜敌军。”
“如今的方城,或许可以学一学三国时期的将军与丞相。”
相蕴和视线在兰月三人身上打转,最后落在兰月身上,“兰姨,此人非你莫属。”
阿父麾下第一将是杜满,而阿娘麾下第一将,便是兰姨。
他们或许不是足智多谋之将,但他们的勇武无人质疑,都是打出将旗便让盛军不敢应战之人。
“阿娘率领起义军对抗盛军之时,是你陪在阿娘身边,与阿娘并肩作战。”
相蕴和道,“天下谁人不知?姜二娘身边有一女性悍将,名唤兰月姑娘。”
兰月长眉微扬,眼底闪过一抹骄傲,“我自幼与二娘一同长大,自然学了二娘的几分本事。”
“空营计也好,空城计也罢,我倒想看看,我若守城,何人敢来攻取?”
兰月披甲上马。
将旗缓缓升起。
盛军重整队形,终于抵达方城城下。
赤色旌旗直插云霄,先锋军眼皮一跳,“那是......兰月的将旗?”
“兰月没死?”
“不能吧?姜二娘都下落不明了,她还能活着?”
“是不是别人冒充她的?故意来吓我们?”
“有可能。”
“相豫章麾下没有几个能用的将军,指不定找了哪个小娘子打着兰月的旗号来吓我们。”
衆人议论纷纷,但却无人敢上前叫阵。
——被高官权贵们克扣下的军饷还剩几个钱?哪里值得他们去拼命?
要知道兰月虽然是个女人,但骑射功夫厉害得很,跟随姜二娘造反的时候,杀了不知多少个看她是个女人便想去捏软柿子的盛军将领。
扪心自问,他们功夫平平,谋略也平平,军饷更没几个钱,听命行事而已,犯不着主动上前去送死。
险些葬身在滚石下的盛军主将此时正在营帐养伤,听闻前锋停滞不前,气得一鞭子甩在亲卫脸上,“去,让他们滚去攻城!把什麽兰月的人头砍下来见我!”
脸上火辣辣的疼,亲卫眼底闪过一抹怨毒。
——这种被人当牛马使唤的牲口日子什麽时候才是个头?
亲卫捂着脸,跌跌撞撞出了营帐。
副将陪着小心,给主将斟酒一杯,“将军何必发这麽大的火?”
“若为这些贱民气坏了身体,岂不是得不偿失?”
在他们眼里,这些兵士的确是贱民。
拉壮丁充人数的,不是贱民是什麽?
“哼,一群贪生怕死的懦夫,毫无我大盛军士该有的士气如虹。”
主将啐了一口,伸手揽过前来敬酒的舞女。
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如今的大盛军士,早已没了最初的铁与血,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身上爬满了跳蚤与吸血虫。
而彼时的起义军,却如一轮冉冉升起的红日,朝气蓬勃,热血悍勇。
主将的军令传到阵前,先锋军互相对视一眼,不情不愿拔出腰侧佩剑,準备攻打方城。
然而他们尚未沖到城下,东门的城门却缓缓被打开。
随着轰隆隆的声响,吊桥被放下,哒哒的马蹄声响起,里面走出一个身着银甲的年轻将军。
“嚯,这是谁来主动送死?”
盛军险些笑出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