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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蹭了一顿晚饭,在家长的电话催促下,孟念欢和谢宛亭带着编好的手串上了楼,沖两人招招手。
不放心,特意送到楼下的宿灼和蔔渡转身往回走。
路上没什麽人,家家灯火通明。
宿灼踢开一个小小的鞭炮壳,酝酿了一会儿:“对不起。”
“?为什麽突然间道歉。”蔔渡收回仰视星空的视线,看向已经快要和她平齐的成年人。
宿灼不知道从何说起,她想了一个下午,将认识蔔渡后的所有大家相处的画面都回想了一遍,发现至少从中考开始,谢宛亭就什麽都知道了。
她不觉得蔔渡会主动将这麽重要的一件事告诉别人,那只能证明,她们间的相似昭然若揭。
而她一直一直呆在安全区,没有发现别人都已经发现的事实。
直到上天给了啓示,才过分地后知后觉。
“为……我没早点发现你道歉。”
第 79 章
冬天,又刚放过鞭炮,天上雾蒙蒙的,但依然隐约能看见星星的轨迹。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一个澄澈,开阔的夜空了。
“好了,你的聪明小脑袋为什麽总是在这件事上过意不去?”蔔渡捧起又低头懊悔的小脑袋,扶着下巴往上擡,让蒙着一层烟雾的星空完整落入宿灼的眼中。
看着澄净眼眸中倒映出的小小星轨,她的语气落得很轻很轻,像是怕扰动了星星的流转:“等高考结束后,去旅行吧,去看看星垂平野,月涌大江,看看这广阔河山。”
手指在脸上轻轻摩挲带来丝丝痒意,使得宿灼的声音也漂浮的,“一起去?”
“当然了,而且只有我们。”视野中的一小角星空被乌黑的长发遮挡住,耳边响起调情般的低喃,沿着耳神经传进大脑皮层,激起脑海中兴奋的震颤。
静悄悄的河边,温柔带笑的承诺像海妖的蛊惑,让人心甘情愿地信服。
宿灼握着贴在脸上的沁凉手指,转过身,在掌心蹭了蹭,“可是我一颗星星也不认识。”
面前的人眼睛眯成两汪水盈盈的弯月,眨呀眨,“我也不认识。”
“那就一起学。”她掏出手机,找了张星座图,朝着夜空举起来。
背后一沉,尖尖的下巴搭在颈窝上,将全身的重量都肆无忌惮压在了她的身上。
两人的高度现在差不了多少,蔔渡不用再弯着腰才能撑在她的身上,她也不需要用尽力量才能站稳。
对着缩小的星图,宿灼找了许久,手指顺着黑墨墨的天空划出一道线,“那三颗连在一起的,是参宿一二三,猎户座的腰带……”
“原来它们三个叫这个名字。”温热的气息沿着领口的缝隙吹进羽绒服里,听课的学生注意力好像并不在三颗星星上。
宿灼比划星星的手转了个弯,落在被冷风吹得微微发凉的脸颊上,拍了拍,掰正。
“回去吧。”
手下的凉意让她想起这人的脆弱体质,不打算继续在河边停留,星星的话,等她完全认清后,再讲给蔔渡听。
赖在身上的人不愿起来,她索性半蹲着双手向后一搂,把人背了起来。
“呜啊!”蔔渡惊呼一声,双手紧紧环着她的脖子,将头埋在衣领和胳膊间的缝隙,抱怨道:“哪有这样霸道的?”
宿灼没回话,默默将人又颠了两下,把所有的抱怨都颠回了肚子里,擡脚往家走。
这样一来,两人贴得更近了,冷风吹不进领口,交融的呼吸让寒风的温度也不那麽刺骨。
大年初八的早晨,老区的老人和孩子还在春节的氛围里,上班族和高三生已经背着包走在路上,低着头,死气沉沉。
一到班上,宿灼明显能感受到气氛不太一样了,大家好像都憋着口气,憋在心里,吐不出来。
去年寒假过后,班里人说说笑笑,哪怕接下来要出去比赛也不影响联络感情,今年不太一样。
高考前最后的缓沖期过去了,面前吊着胡萝蔔的线越来越短,学生们眼前只有最后的目标。
被这股氛围影响,宿灼也紧张了一阵,只是她很快意识到紧张并没有什麽用,调整过来。
年级上不少人调整不过来,发生了几起沖突事件,学生、老师和家长都如临大敌。
奇怪的是,这些沖突甚至比不上一二年级时的小八卦来得吸引人,每个人忙到这段时间的记忆都像是没留多少。
二轮複习结束后,余海市各大高中拉了一次统考,声势浩大,一切以高考要求为标準,考得人身心俱疲。
两天考完,全市高三老师批卷,高三生们难得能回家多休息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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