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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泡泡中準确捞出一颗丸子,感慨道:“也算红红火火了。”

大概是对春节一定要有红色装点的执念,在场的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红色点缀。

孟念欢的红发饰,谢宛亭的红条纹上衣,宿灼和蔔渡的红手链。

看节目时,蔔渡用中国结剩下的红绳随手编的,正好够两条,就直接套在了手腕上。

她晃了晃有些宽松的手链,答应吃完饭教孟念欢编一条。

“要不是有你们,我这个年过得不知道要有多惨。”被美食和朋友抚慰了内心,孟念欢终于愿意开口吐出心中的苦水了。

“我爸爸那边有一家亲戚,平时我连他们是大姑二舅还是三舅姥爷分不清,今年过年莫名其妙,大年三十非要带着熊孩子来我家,毁了我小升初的纪念册。”

她打开手机就翻相册给在座的三人看,“你看看!我好好放柜子里的册子,用黑色马克笔画了这麽多页,她爸妈还说他是神笔马良!”

“噗——”很惨,但实在好笑,听着的三人没忍住。

蔔渡摸摸气到要炸毛的小脑袋,安慰道:“他爸妈可能发现了他儿子把人气活的本领,毕竟马良也只能把静物画活。”

宿灼想起宿赐来,也是一位能和这熊孩子一较高下的存在,感同身受,她问道:“然后呢?你爸妈不至于偏袒外人吧?”

她见过孟念欢的妈妈刘女士,雷厉风行,很不好惹的一位干练女士。

“我爸妈把那一家人赶出去了,还收走了小孩的压岁钱说是赔我,可是我去爷爷家还是要看到他们。”孟念欢说着说着,情绪上来了,嘴一撇,像是要哭出来。

谢宛亭眼疾手快将一块刚出锅的虾滑塞进孟念欢嘴里,“别哭,接下来的我来说。”

被烫得说不出话,孟念欢用舌头滚着嘴里的虾滑,瞪着眼睛一点哭意都没了。

在她的怒目而视下,谢宛亭迅速讲完后续:

“她自己一个人蹲小区花坛里哭,被我下去放鞭炮时逮到了,我俩一合计,你和蔔渡应该挺自由,对我来说年拜不拜都没差,索性疯狂一把,于是就发信息给蔔渡了。”

宿灼这下明白了,怪不得昨晚正看着春晚,蔔渡突然说今年的春节可能不太一样。

原来是已经得到了消息。

她看了眼笑得和狐貍一样,故意瞒着自己的蔔渡,捞出最大的一块肥牛放进她盘子里。

又捞了一块小点的放进孟念欢的盘子里,以示慰问。

来都来了,总要让客人解了心结再走,更何况这是她曾经的活泼同桌。

她想了想,给出解决方案:“下次他一去你家,你直接拿笔画他脸上好了,多画点,这样他要洗一天的脸,大概没心情捣乱了。”

在孟念欢恍然大悟的目光下,她补充了一句:“就是有点费水,不环保。”

小孩的心理阴影是半点不提。

“…我居然心动了…”孟念欢喃喃自语,颇有看破红尘的意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妙啊!”

谢宛亭举手:“画得时候加我一个,我就爱干这惩恶扬善的事,要不现在就去咱爷爷家?”

“可以但先说好,小孩真哭了你被打出去我不救。”

女侠摇头,“那不行,我要报酬的。”

合作破碎,孟念欢终于不再耿耿于怀,甚至有些期待。

看着她跃跃欲试的表情,谢宛亭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吃完火锅,将一桌的狼藉收拾好,四人齐刷刷瘫在沙发上,吃着零食看节目回放。

节目并没什麽意思,只是做聊天的背景板。

孟念欢突然想起将椅子搬回书桌时看到的卷子,好奇问道:“灼灼,你怎麽把卷子又都做了一遍呀?”

“嗯?”宿灼先是一愣,随即想起桌面上那一沓卷子真正的主人,转头看向蔔渡。

悠閑嗑瓜子的动作停住了,两人都是脊背一僵。

忘记收拾卷子了。

“巩固一遍。”六目相对,宿灼哑着嗓子开口,默默背了这个黑锅,“加强记忆。”

“怪不得你成绩好呢,让我再来一遍,那是完全不行的。”

孟念欢盯着电视里的小品,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一句话激起了剩下三人的惊涛骇浪。

见蔔渡讨好地给宿灼捶背,谢宛亭垂下眼睛,“终于想通了?”

……

蔔渡收了手,淡淡应道:“嗯,算是吧。”

谢宛亭:“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以前也不算白费口舌。”

夹在两人中间的宿灼被这信息量爆棚的对话控在原地,她很聪明,聪明到能清楚听出话中的弦外之音。

谢宛亭知道她和蔔渡的真正关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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