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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宛亭和郑义如愿以偿获得了作业减免,下午的运动会就结束了。
晚上没有晚自习,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后,宿灼帮着捡了一下看台上的垃圾,就从后面骑着自行车溜了。
蔔渡依旧坐在后座,紧紧搂着,将头压在她的背上,对不舍告别的小朋友们挥手:“拜拜,下次见。”
宿灼也没想到,下次见的对象居然包括她。
回家后,她从蔔渡口中得知,她要去外省办点事,大概半个月才能回来。
明天就出发。
决定下得很突然,中午午睡时才得知的消息,蔔渡还是等到运动会的第一天结束才告诉了宿灼,不想让她心里带着事比赛。
她冷着脸砍断鱼头:“去干什麽?”
“上次不是说和章瑶打电话问问户口和身份的问题吗,要是高考的话,需要再补几道手续,保险一点,毕竟我算这个世界的非法居民。”
垃圾袋被提起,递到宿灼手边。
鱼的内髒和鳞片扔了进去,狠狠地,像是洩愤一样。
毕竟高考是她提出来的,现在因为这个补手续她也不能说不去。
可她就是不想蔔渡离开那麽久。
她拧开煤气竈,蓝汪汪的火焰燃了起来,锅里的水滚成一个个小圆珠子,迅速蒸发。
起锅,烧油,炝锅,放鱼,一气呵成。
心情的不好一点都没影响她的厨艺,添上水后,盖上锅盖。
手头终于松下来,她擡起眼,一脸不爽:“你要每天报备行程,还要记得写我布置的任务。”
“好好,一定。”蔔渡笑着举起手,“拉勾勾?”
“不了,有鱼腥味,你自觉。”宿灼躲过去,又用洗手液洗了一遍手。
蔔渡假意捂脸:“早知道不买鱼了,小火苗连拉勾勾都不愿意和我一起了。”
“……那你还吃不吃了?”
“吃!”
河边大爷刚钓的鱼果然新鲜,两人把一条大鱼吃得干干净净,漱了口,洗了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宿灼心里现在装着事了,难得不用写作业,不做卷子,休息的夜晚让她心神不宁。
她放下手里的瓜子,扭头看向舒舒服服窝在毯子里的人:“你行李收拾了吗?”
蔔渡懒洋洋的:“没,明天出发前再收拾呗。”
“那你记得拿药,拿够衣服,还有卷子,药是一天两次,一瓶不够,得带两瓶,马上就入夏了,短袖也要带几件。”
说着说着,她不放心,站了起来,从书房把行李箱拖出来,擦干净了,开始往里收拾东西。
蔔渡看不下去电视了,跟在后面试图接手:“我自己来。”
“你给我回去坐好了。”宿灼将一沓卷子按时间顺序排好,放进行李箱的外侧:“别以为我没看到你藏卷子的手。”
“呜——小宿老师好严厉。”
蔔渡不再试图阻止宿灼收拾行李,也没去看电视,蹲在一旁,根据自己的喜好指挥起来:“我想拿这件蓝睡衣,不要这件黑的。”
宿灼手一顿,好脾气地将叠好的黑色睡衣拿出来,用从衣架上取出蓝色的睡衣,放在行李箱上。
“还有什麽要求?”
蔔渡贴过去,将脸蹭在她的肩膀上:“没了,谢谢小宿老师。”
第二天的运动会,宿灼没有项目,索性和叶如生请了个假,陪蔔渡到了车站,看着她挥手进站,才转身离开。
她开始一个人的生活。
早上不用管蔔渡后,她能早一点去学校,在食堂吃了饭,不用做饭,也不用盯着偷懒的某人。
晚上她能晚点回家,不用着急蔔渡在家等久了,简单洗个澡就睡觉。
床是她一个人的,睡着很大很宽敞,早上起来后也不会有一个人缠着她,让她需要小心翼翼地挪出来,免得惊醒了喜欢赖床的大人。
这种生活是她梦想中曾经认为最完美的生活状态。
可她就是不得劲,心情也好不起来。
她以为自己将这点小情绪藏得很好,可白雪已经是第二次从上铺探下头,关心道:“你还好吗?”
正在默默做卷子,自己和自己赌气的宿灼愣住了:“?我表现的很明显吗?”
她好像也没皱眉冷脸,毕竟也不是什麽令人愤怒的事,只是不高兴而已。
“从表情上看,不明显,可你周边的低气压都快具象化了。”谢宛亭凑过来:“用生动一点的语言来形容,像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沉默。”
白雪点点头:“你要是难受,可以和我们讲,我知道蔔渡姐姐对你很重要。”
“也还好。”她嘴硬。
蔔渡晚上和她打电话时,显然已经从谢宛亭口中听到了这个她极其得意的比喻,笑得前仰后翻,差点摔了手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