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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不听,叉上一瓣橙子,递到她嘴边,拉长声音:“小火苗,啊——”
宿灼吃了,面无表情,反手又叉了一块喂到蔔渡嘴里,看着对方强装镇定。
真酸。
蔔渡嚼来嚼去,被酸得咽不下去,皱着眉牌也不出了,看得宿灼跟着揪心。
她抽了张纸巾垫在手心,递到蔔渡面前,低声道:“吃不下去,就吐出来,别强咽。”
她认真地担心蔔渡,看着对面的唇瓣随着咀嚼抿起,放松,张开。
洁白的四颗门牙咬了她的指尖一口,带了一点橙子的汁水,留下浅浅的齿痕,淡粉的舌尖还伸出来沖她挑衅打了个招呼。
然后,蔔渡舌尖一卷,若隐若现的橙黄色被咽了下去。
牙齿实在没用什麽力度,只是轻轻咬了一口,可发麻的感觉一直从齿痕处向外蔓延,宿灼触电般收回手,说不出话来。
她开始觉得屋里有点热了。
接下来的牌局里,她接二连三的出错,最后以8:9的比分输掉了未来一个月的沐浴露味道选择自由权。
这个赌注无关痛痒,可不知为什麽,她心里一直躁动着,冷静不下来。
因为要守夜,打完牌就去洗澡,宿灼进入卫生间,就看见一排整齐队列中突出来的一瓶沐浴露,是橙子味。
她脸蛋被水汽蒸的红扑扑出来,擦着湿漉漉的发尾。
沙发上,蔔渡已经铺好了毛毯,抱着抱枕沖她挥手。
走近了,她闻到熟悉的橙子味。
宿灼面无表情坐在沙发的另一边,隔开距离,将目光投到无聊的歌舞表演上。
红牡丹,黄杜鹃,粉荷,绿叶,百花争豔在小小的屏幕里盛放。
转着转着,转成一个个圆鼓鼓的橙子,连味道都能闻到了。
她一惊,发现蔔渡不知不觉间挪了过来,贴着她,闭着眼,睡着了。
听呼吸声,是真睡着了。
靠在肩膀上显然睡得不舒服,眉毛是皱着的,睫毛快速眨巴着,随时要醒的样子。
她没叫醒蔔渡,慢慢将人放倒在大腿上,拉好毛毯。
护住了那张好不容易有了点浅浅血色的脸。
不像在校生,头发长度有要求,蔔渡的头发一直留着,又长又蓬松,将脸着的又小又白,宿灼将脸上的头发别到脑后,洩愤似的捏捏手感很好的脸颊肉。
睡梦中的人嘤咛一声,不满地在宿灼腿上蹭了蹭脸,一松开手,又沉沉睡去。
外面的礼花声时不时响起,每响一声,蔔渡就蜷缩着向里挪,直到彻底挪进坚实的怀抱里,一只手盖住了她的耳朵。
电视节目是看不进去了,宿灼替蔔渡捂着耳朵,心神也都聚焦在那一块细腻的皮肤上。
又一声礼炮声响起,贴着卧室窗边擦过去,一看就是楼内住户在下面放的,声音格外响亮。
五光十色的焰花在空中绽开,一瞬的光芒后洋洋洒洒向下落,开出一朵延绵的花。
在接连的响声中,宿灼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和鬼使神差似的蠢蠢欲动。
她低下头,在端详许久的那块脸颊肉上,轻轻咬了一口。
一小块齿痕在白净的面孔上浮现,她用手指擦了擦,发现擦不掉,再次低下头,用嘴唇贴了上去。
一点一点,擦到唇角。
停了下来。
第 65 章
新的一年在电视机里主持人的倒数中来临,亮着灯的客厅静悄悄的,低浅的两道呼吸声交缠在一起。
L型的沙发的长边上,蔔渡睡得昏昏沉沉,并没看见近在眉睫,呼吸都相互交换的面前,宿灼纠结的目光。
一个明显超越了安全距离的晚安吻过后,宿灼恋恋不舍直起腰,视线始终离不开被擦红的一小条肌肤。
用食指再三摩挲后,她确定了内心的渴求。
同正负磁极相吸一样,她也被蔔渡吸引着,忍不住想要靠得更近。
她想要和每次以恼怒害羞为借口的突然袭击一样,轻轻地,咬上一口,手指也好,脸颊也好,或者别的部位。
只有切身拥有所有权,贴到近无可近,她心里躁动的火焰才能稍稍安分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存在占有欲,也是她理智大脑命明令禁止産生的不理智情绪。
从小就缺失感情付出与回馈,导致她分不清此刻産生的感情类型,并为此苦恼。
电视机放出告别的曲子,音量调低了,宿灼在这片喜庆与不舍的情绪浪潮中,反複拷问同样纠结的内心。
蔔渡,对她来说是怎样的存在?
她们是亲人,同居者,长辈与小孩,自己与自己的关系,时间与空间的错乱,让她们之间的关系矛盾又亲密。 ', ' ')